他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對自己這般親暱起來?
“沒事。”
上官陌塵擁緊她,鼻尖處是她身上幽幽的清香,混著著幾分草藥的味道,被夜風一吹,竟然絲絲的癢,癢到了他的心底。一年未曾在她身上體驗到的情動,在這一刻如春芽慢慢生長。他吸著那清香,只覺得心肝脾肺中積聚的那些苦悶和不得,齊齊都被這清香化為清泉給衝散。
這一刻,他才真切的意識到,這是他的妻子,嫁給他多年一直溫柔如水端方寬容的妻子。而他,這一年裡竟然生生冷落她至無人問津的地步。連她病得如此之重都不知道。
上官陌塵心裡刻意壓抑的愧疚和憐惜此刻如洪水爆發,“娘子,我不娶平妻了,以後都不娶了。”
秋明霞更是震驚,“夫君,你?”
上官陌塵抱著她,“五妹說的對,是我對不起你。我們回去吧,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再不讓你傷心失望了。”
彷彿是一道彩虹劈開陰沉的天空,秋明霞只覺得此刻恍如夢中。她微微抬頭,看著這個男子依舊俊逸非凡的容顏,想著初次見面,她躲在屏風後,看著他在外面坐在中山伯夫人身邊,身姿筆直,聲音溫和,談笑間謙謙君子風度。
之後他自來下聘,她這才看清了他的容顏。當真是丰神俊朗,器宇軒昂。
後來她嫁他為妻,新婚之夜,紅燭燃燒,他挑起她的蓋頭,燭火搖曳,滿室彩紅,卻不若那個一身喜袍的少年來得更加炫目。他站在她面前,對她溫柔的笑,喚她娘子。
那個時候的她,多麼幸福。
然而光陰如梭,人心如浮漂。不知不覺,他變了,變得她不敢靠近也不敢觸控。那樣似水的柔情也逐漸淡出她的生命
時隔四年,她竟然再次見到了久違多時的目光。怎能不驚訝而喜悅?
她看著他,一時之間竟然眼前朦朧,看不清他的容顏。一陣風過,只覺得臉上冰涼一片。她用手一摸,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秋明霞低著頭,不讓他看見自己喜極而泣的淚水,也不想去思索,他突如其來的改變究竟是因為五妹那番話還是想起了曾經的恩愛。她只知道,她貪念他這一刻的溫柔和呵護。
就這樣吧,讓她在臨死前有這一刻,便已經足夠。
夫君,你不懂,秋明霞想要的,其實很少很少。少到,都羞於對你開口祈求。
兩人相擁著離去,暗處,秋明月推著鳳傾璃出來,道:“但願上官陌塵對大姐還有幾分夫妻之情,不然”
鳳傾璃突然道:“那披風有問題?”
秋明月一頓,眼神冷了幾分,卻是問身後的紅萼。
“紅萼,那披風一直在你手上嗎?中途可有人靠近過?”
紅萼心裡一驚,自然聽出來世子妃這樣問就代表這披風真的被人動過手腳。她面上有些白,“沒不,剛才”她皺了皺眉,不知道該怎樣說。
秋明月看她這個樣子,便道:“但說無妨。”
“是。”
紅萼回想著,“之前出府的時候,從嫙撞了奴婢一下,當時奴婢手裡就抱著這披風。除此以外,這披風一直就沒人動過。馬車也有人看守,沒人進去過。”
這就是她猶豫的原因,從嫙是王妃的人,難道王妃要害世子妃?
鳳傾璃眼神一下子冷得堪比寒冰,手指緊緊抓著把手,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果然是她。”
“噓。”
秋明月突然頓住腳步,“相公,你看,那是不是大哥?”她看著前方小路里走過一個身影,似乎有些小心翼翼,還左顧右盼的。
鳳傾璃眯了眯眼,有些訝異。
“是他,他怎麼出來了?”
秋明月卻看著他前行的方向,眼神寸寸冰冷下來。那條路是和風波亭一條路的,然而前方岔路口拐過去卻是一座宮殿,之前她就注意到了,看起來不像是后妃住的,倒像是很久沒有住過的,廢棄的宮殿。
想到剛才那披風,她心頭陣陣冰涼。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那披風裡被人下了催情散,而且還帶著幾分迷藥。藥量很少,但是足以讓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喪失力氣。剛才她披上披風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異香,之前沒有在意,不過到了風波亭,待那披風落在石凳上。風一吹,那味道散開,她立即就發現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算計。
她想著,如果不是那催情散放得不多,如果不是因為上兩次的教訓,她身上時刻都佩戴著防這類藥的荷包。那麼只怕到達風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