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此?”
薛國侯夫人拍拍她的肩,語氣柔和,再不復之前的劍拔弩張。
“要我說啊,你確實太過偏心了些,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極端。”她扶著大夫人坐下,道:“你呀,處處護著明玉,卻忽略了明蘭。她才這麼小,你對她那麼嚴厲做甚?”
“我—”大夫人想要反駁,卻終究止在嗚咽聲裡。
“你以為我想麼?之前姑婆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生下大房嫡子,才能讓老爺對那沈氏徹底死心。可十個月後,我又生下一個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老爺看著明蘭那個表情。我能如何?我這些年難道就不苦?”
“那你也不該遷怒在明蘭身上。”
“我如何遷怒於她了?”大夫人拿著娟帕擦拭著眼淚,“生下明蘭後,就連姑婆對我也不如往日眷顧。她為了我早就與老爺的關係僵持不下,生下明蘭後,她便再也沒有理由束縛老爺了。你以為她有多疼我?每次我抱著明蘭去給她請安,她總是一臉的嫌棄,說話也刻薄尖銳。你以為我好過?”說到過往,大夫人心裡的委屈就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
薛國侯夫人不禁也有些同情她,“這些事,以前你怎麼沒有說過?”
大夫人不回答,她也是有骨氣的,這麼沒臉的事,她如何會對孃家人聲之於口?
薛國侯夫人又嘆了一聲,“不過總歸還好,她把中饋之權交給了你,也算對你仁至義盡了。”
大夫人連連冷笑,“你以為她是為我好?她不過是私心而已。她不想中饋之權落在二房三房手裡,交到我手上,她才可以謀取更多利益。”
“玉芳,人死如燈滅,你便是再不滿,也不可對長輩不敬。”薛國侯夫人微微斥責。
大夫人不語,擦乾了眼淚,靜靜的坐著,眼神有些空洞。
過了好一會兒,薛國侯夫人才道:“無論如何,明蘭這心結怕是不好解開。”
大夫人心中一痛,眼淚又要落了下來。
“若非當年姑婆如此強勢,不待見明蘭,而我那個時候在秋家又如履薄冰,不得不看她臉色行事,又如何會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你要想的,便是要怎麼樣好好補償明蘭。”
“如何補償?如今她怕是都恨死我了。”大夫人說到這裡,又嚶嚶哭泣了起來。
薛國侯夫人道:“你哭頂什麼用?”她眼神一閃,道:“你若真想補償她,便接受我剛才的提議。先聽我說完你再生氣也不遲。”見她又要發怒,薛國侯夫人趕緊制止她。
“這些日子明蘭做的一切我也算看明白了,她是一心想嫁給雨華。既然如此,你何不成全她?這樣既挽救了明玉的名聲,又緩和了你們母女的關係,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大夫人皺眉,仍舊有些猶豫。
“可明玉怎麼辦?”
薛國侯夫人瞪了她一眼,“你就知道明玉,明蘭就是因為這個才傷心的。”
大夫人低下頭,“她是我女兒。”
“明蘭也是你女兒。”薛國侯夫人現在終於有些理解秋明蘭為何會對大夫人如此不滿了,自家這個妹妹如此偏心,也難怪了。
“就如同你所說,我住進秋府,便是眾所周知意味著侯府要與秋府聯姻。而至於是誰,之前也沒固定不是?出了這種事,你以為明蘭不會受影響?你本來就偏頗明玉多些,如果這件事日後被人翻了出來,明蘭這輩子也不用嫁人了,到時候你就等著她恨死你吧。”
大夫人心裡一慌,“那該怎麼辦?”
見她已經跟著自己的思緒走了,薛國侯夫人才不慌不忙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儘早給明蘭定一門婚事,而明玉,我自會安排。放心,好歹是我的侄女兒,我不會虧待她的。”
大夫人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便點頭:“好吧。不過—”她又抬頭,目光帶著幾分懷疑和犀利。
“這一次,你不會又反悔吧?”
薛國侯夫人心知她是因為自己突然的悔婚而有些不信任自己了,便笑道:“放心,明蘭是個穩重的,自然不會讓自己有把柄給人抓。而且,你就這麼兩個女兒,若我反悔,那我這次不是白來一趟了麼?”
大夫人這才放心下來,又哀聲一嘆。
“只是明玉,怕是要傷心死了。”
薛國侯夫人也是一嘆,“那能怎麼辦?怪只怪那孩子太過單純了。你呀,日後真得好好管教管教。在家裡由你護著,日後嫁人了總不能還天天往孃家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