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道這神秘的老夫人,必定就是當今太后。
方才太后那番話看似隨意,實則寓意深厚。皇后母儀天下,掌管所有後宮事務。這太醫院的太醫醫術不精,治不好太后的病,便是皇后管理不善。拿太醫沒本事說事,實則是說皇后打理六宮失誤,不配領導六宮。
太后素來與皇后不睦,秋明月知道。可是她卻萬萬沒有料到,太后居然就這樣在她面前毫無顧忌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明目張膽的在自己這個‘外人’面前表現出對皇后的不滿。
深宮輝煌卻也骯髒,皇宮見不得人的事情多了去了。太后和皇后不合,但在場面上還是過得去的。如今太后在自己面前這般暗諷皇后,是喜歡她欣賞她?不,不可能。在深宮那個大染缸一路摸打滾爬坐到今天的位置,早已成人精了。若讓人知道今日自己聽到太后這番話,自己必定會成為有心人爭鬥的棋子。
想到這裡,秋明月不由得脊背一冷。果然是從深宮裡出來的女人,淡淡幾句話,就可置人於死地。
或許,她早看出自己的算計了吧,有意要給自己一個警告和教訓。
沒錯,當發現太后身有頑疾的時候,她心中確實有著自己的籌劃和算計。
此番她母子三人回到京城秋家,人生地不俗的,周圍又有虎狼環飼,便縱有秋仲卿的護佑,只怕也少不了被人算計。只單單一個外室庶女庶子的身份,就夠她們憋屈任人欺凌了。所以,要想在那個大院裡好好生存,自然要找一個靠山。而這個靠山,必須要有一定的權利。
秋明月萬萬沒有想到,此番回京居然會遇見太后。當然,這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自然要好好把握了。
而太后身邊那婦人,也就是金嬤嬤與書雪見太后就這樣擺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很是詫異,而後看向秋明月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想通一切關鍵後,秋明月反倒從容了。以前在二十一世紀,她是學法律的,論能言善辯,那是她的強項。
當下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對太后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節。
“民女秋明月不知太后駕到,言語多有冒犯,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挑眉,對她這樣淡定從容的舉動很是意外。況且她未經宮中嬤嬤教習,居然對於皇家禮節那般熟悉,即便是皇宮中的公主,也未必能做到她這般標準與優雅。太后的眼神又深邃了幾分,嘴角卻帶著淡淡笑意。是個可造之材,若是以後——
想到躲在裡間的孫子,太后眼眸閃了閃。
“你姓秋?”她嘴角牽起玩味兒來,隨手一指。“先起來說話吧。”
秋明月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坐到太后床邊,嘴角含著淡淡笑意。
“太后有吩咐民女不敢不從,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太后鳳體安康要緊。”
太后聞言就笑了,“好個聰明的小女娃,老婆子我喜歡。”太后精明的眸子裡含了幾分喜愛和寵溺,遂伸出手來。
“我倒是想看看小丫頭究竟有幾分本事,治好了哀家這病,哀家必有重賞。”太后言語盈盈,語氣雲淡風輕。
秋明月眼睫一顫,太后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
平復了情緒,秋明月開始為太后把脈。幾乎是剛一搭上太后的脈搏,她的眉就下意識的一蹙。稍刻,她收回了手。
“如何?”太后臉色仍舊淡然無波。
秋明月眼底劃過一絲複雜和疑惑,“無礙。”
“哦?”太后揚眉,眼中的趣味兒卻是多了幾分。
“唔,看來太醫院那幫老東西確實無用,連一個小丫頭都不如。”太后這樣說著,語氣卻並沒有任何憤怒。
秋明月聞言就淡淡笑開了,心想在太后這樣的人精面前,還是不要耍什麼心機為好。否者讓太后生了厭,可不是她的初衷了。
“御醫們自然是醫術精湛的,只不過宮內貴人太多,御醫們個個不敢大意,惶恐緊張之餘,只怕有所紕漏。雖然情有可原,可要知道,這開藥抓藥的,有時一味藥的差距,就能將救命仙藥變成殺人的毒藥。所以,太過糊塗了,卻是有礙宮中貴人康健。還是早早提醒之,切勿等到大錯鑄成,那可就晚了。”她說話的時候,手指粘了一點灑落在案几上的白色粉末。一番言語看似平常,卻是意有所指。
太后深看了她一眼,復又笑道:“你剛才自稱姓秋,龍淵閣大學士秋士原是你什麼人?”
一切都在按著秋明月所想的那般進行,可到了這一刻,秋明月卻抑制不住內心的緊張。她暗中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