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月目光淡淡,“無妨,這事兒總要有個結果。”
紅萼緘默不語,給她梳好了頭髮,又挑了湖藍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長裙給她換上。
“那需要奴婢跟你一起過去嗎?”
秋明月搖頭,“你去讓醉文進來。”
紅萼一頓,而後應了一聲。
“是。”她說著就走了出去,換來醉文。
“小姐。”醉文脆生生的叫了一聲。
秋明月將胸前的髮絲散到背後,“你跟我去靜姝院。”
醉文一愣,而後又是一喜。
“是。”
小姐身邊一直是紅萼和夏桐以及冬雪伺候著,她不過一個在外間伺候的二等丫鬟,原本是沒有機會跟在主子身邊出行的。今日小姐出去卻都上了她。這是不是代表,小姐開始重視她了?秋明月抬頭,看著老太君。
“回京途中,天色已晚,借宿寺廟,幸遇貴人。”
罷了,似乎抬出太后來,或許會讓那幫人暫時安靜幾天。
“貴人?”老太君目光深邃了一分。
“是。”秋明月不卑不亢的看著老太君。
大夫人滿臉譏誚,“寺廟,貴人?呵呵,我倒是不知,這方圓數百里,哪裡有什麼寺廟了。”
秋明月不理會大夫人,只是淡淡道:“寶華寺。”
大夫人更是不屑。
“寶華寺鮮少借宿香客,你不知道嗎?”
老太君以及二夫人卻是沉默著,同時想到秋明月回京那一天的時間,自然能猜測出幾分。
“韓嬤嬤,給五小姐看座。”
大夫人一愣,“娘,你”
老太君瞥了她一眼,隱含凌厲。
秋明月從容應對,“謝祖母。”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感受到對面一道森冷毒辣的視線。她抬頭與之對視片刻,而後微微一笑。秋明蘭目光一沉,瞥過了眼。她始終不願意相信秋明月有那麼深的心機,居然將她放到秋明容屋裡的胭脂醉給偷樑換柱。她寧願相信那是二房內部的爭鬥,也不願意承認秋明月比她聰明比她會籌謀。
“你既然對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知曉了,那麼,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老太君不動聲色飲茶,目光淡然寧靜。
秋明月暗道,果然是老狐狸。
穩了穩心神,秋明月道:“我認為,只是丫鬟之爭。”
“哦?”老太君挑眉看著她,“何以見得?”
秋明月道:“沛香因愛生恨,一直對念雲打碎了她珍藏的鐲子而暗恨在心,所以時時想到報復。”
“可是大夫已經證明她確實瘋了。”
秋明月抬頭,目光清亮,帶著一絲笑意。
“祖母,秋府,還用得著收留一個瘋了的丫鬟嗎?”
老太君目光一縮,便是二夫人,也再次看了秋明月一眼。
秋明月則波瀾不驚,“秋府百年世家,名門貴胄,家風嚴謹,上下嚴謹,斷不能讓一個才入府幾天的丫鬟所毀。”
老太君深看了她一眼,“那你說,要如何做?”
秋明月笑得雲淡風輕,“殺人償命,理所應當。”
哪裡來的冷風?吹得人脊背一涼,從頭冷到腳。大夫人神色微變,二夫人目光悠遠,秋明蘭抿唇,死死瞪著秋明月。秋明玉有些驚愕,秋明珠目光帶笑。秋明珍,則茫然中略帶一絲驚詫。
老太君目光更加幽深,“可是沛香”
“祖母,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誰說得清呢?單憑一個鐲子,加上一個丫鬟的一面之詞,不足為信。”
小蕊臉色一白,急急辯解。
“五小姐,奴婢沒有說謊,沒有”
秋明月鳳目一凜,“閉嘴。”
小蕊悠的閉上了嘴巴,為秋明月不怒自威神情所驚懼愕然。
秋明月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若有所思的老太君。
“祖母可曾讓人檢查過胭脂醉?”
“正在檢查。”老太君手指一頓,微微側眸對身邊的韓嬤嬤道:“結果出來了麼?”
韓嬤嬤道:“已經拿去讓李大夫檢查了,估摸快了。”
她話音方落,便見老太君的丫鬟芙蓉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那背藥箱的老者正是方才離去的李大夫。
“如何?”老太君尚未開口,大夫人就先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李大夫拱手道:“回大夫人話,並無異樣。”
“怎麼可能?”大夫人輕呼,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