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成婚前和沈氏苟合,甚至珠胎暗結,她本就嫉恨在心。用盡手段才得以嫁給大老爺,做了秋家正室主母。而那個沈氏,也只能做個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外室。
本以為男人貪歡愛美,喜新厭舊是常事。卻不想,便是娶了自己,大老爺還是一心惦記那狐媚子沈氏。並且還欲納之為平妻。
那沈氏有什麼好?出身家世如何能與自己這個太師嫡女相比?她所依仗的不過就是那張臉罷了。當然,她也刻意忽略,大老爺心裡真正愛的人是沈氏這個事實。
秋明月語帶深意的話,無異於觸及了她的傷疤。
她氣得胸膛上下起伏,臉色發青。
秋明月頓了會兒又道:“初回家門,明月便聞母親溫厚大度,慈愛端方,和善可親。惶然不安的心這才安定幾分。”
所有人臉色都變得不自然起來。人人都知道大夫人是怎樣一個人,和秋明月形容的,完全是兩個極端。就連大夫人自己,也是有這個自知之明的。
秋明月卻仿如沒看見眾人異樣的臉色一般,繼續道:“不成想,母親卻是如此不喜明月”她說著臉色又黯然下來,似在醞釀著什麼,渾身都散發著悲傷的味道。
“少給我扯那些有的沒有的。”大夫人已經不耐煩了,她絲毫不掩飾對秋明月的厭惡和痛恨。
“你倒是說說,你手上的傷哪兒來的?我竟不知,你小小年紀,竟如此狠毒,不惜傷了自己來冤枉我。”
“大夫人。”紅萼再也看不下去了,也不顧主僕尊卑,為自己主子抱不平道:“小姐今日被人衝撞在前,回來後不過就想好好睡個覺,您這般聲勢浩大的帶著一幫子人來二話不說就怒則雪月閣這麼多人。小姐為孝道大義,默默隱忍。可您卻屢次對小姐出口惡言,從前羞辱折磨也就罷了,今日小姐本就受了傷,您不體諒也罷,卻又為何這般汙言穢語陷小姐於不義?您口口聲聲教導小姐要懂得尊卑上下,秋家名門之家,不可讓旁人看了笑話去。小姐也時刻謹記。從不敢有絲毫違逆。”
紅萼很激動,不顧秋明月的屢次阻攔,也不顧及屋裡所有人的臉色。她紅了眼眶,大聲道:“可你今日所作所為,就該是一個寬厚待人的長輩對晚輩的行為嗎?”
“紅萼,夠了。”秋明月低斥一聲,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推了紅萼一把,原本毫無血色的臉也欣慰生氣而染上紅暈。
“小姐?”紅萼被她推倒在地,有些迷茫的抬頭看著秋明月,似不敢置信她會這般對自己一樣。屋子裡所有人都被秋明月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驚到了。包括因為紅萼那句‘從前羞辱折磨’而有些心虛的大夫人也怔了怔,不明白秋明月想幹什麼。
而老太君,臉色更是發沉。原本她還在懷疑之前紅萼說大夫人在秋明月晨昏定省刻意為難虐待。可是方才大夫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卻沒有逃過她的眼睛。當下心中恨得不行如果大老爺在這兒,她指不定就當場讓大老爺寫休書了。
她絲毫不懷疑紅萼之前說秋明月跪帶針的軟墊一事,曾經大夫人不就是想要用這招對付沈氏麼?
明月尚且聰明有幾分心機,都遭到大夫人如此凌辱虐待。那麼明珊和明絮呢?
老太君不免又想到之前秋明絮一個人被養在荒蕪的破敗小院,被一個刁奴欺辱虐待的場景。
她只覺得遍體生寒。早知道娶進來一個如此刁鑽的毒婦,她當年還不如違逆太老夫人的意願,也不要讓自己的兒子去負什麼責任。好好的娶了沈氏,今天哪裡來的這麼多的事?
老太君此刻對大夫人厭惡至極,甚至開始懷疑當年在林府大夫人連救自己,也是刻意安排的。說不定,當年沈氏的父親突然入獄,也是大夫人在背後主使。
人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不管從前是不是去深思懷疑又因為種種原因而自欺欺人沒有去探究過。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如同瘋狂蔓延的野草,在心底生根,再也揮之不去。
此刻的老太君,就是這樣的心理。
原本她以為大夫人只是刁鑽潑辣而已,沒什麼心機城府。可這段時間以來,大夫人做的每一件事,都讓她心驚又失望。她不得不去深思曾經那些往事。
而這,便是秋明月今日主要的目的。她想過了,當年的事情過了太久,如果自己貿然提出懷疑查證,便是對老太君和老太爺不敬。但是如果是老太君自己開始懷疑,那麼到時候她只需要順其自然的找出證據就可以了。這樣一來,老太君也不會因此而對自己心懷芥蒂,反倒是會對沈氏更加憐惜愧疚。
研究過心理學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