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已經給他把過脈了,他真氣有些混亂,應該是內傷未愈又強自催動內裡融入藥物到腿上站了起來。如今那股真氣洩掉,他大腿應該有些血脈不通而青紫吧。
他不讓自己看,或許是覺得太醜,不想在自己面前丟了形象。
真是個彆扭的孩子。
鳳傾璃皺眉,有些不解她是何意。於是放軟了聲音,試探的喚道:“萱萱?”
“睡覺。”
秋明月閉上眼睛,不理會他。
鳳傾璃目光有些怪異的看著她,“你就這樣穿著衣服睡覺?”
秋明月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天冷,穿著暖和。”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鳳傾璃嘴角抽了抽,“天冷,可不是還有兩床被子麼?你不怕捂出痱子來?”
秋明月似乎臉色黑了一瞬,猛的將被子一掀,側過了身去。
“那你自己蓋,我不要了。”
鳳傾璃眨眨眼,她這是在賭氣?
不覺笑出了聲。
秋明月卻突然坐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萱萱,你怎麼了?”
秋明月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餓了。”
光顧著跟他說話了,忘記了她還沒吃飯了,現在都餓得快沒力氣了。
“桌上有吃的,我懶得動,你去給我拿。”話一出口,忽然想到他腿腳不便,便擺了擺手。
“算了,我自己來吧。”
鳳傾璃按住她,手一揮,滿桌子的珍饈美味點心美酒全都出現在她面前。
秋明月沒心思去思索他隔空取物的功夫是怎麼練的,反而眼中升騰起兩團怒火。
“鳳傾璃,你找死是不是?練了幾天功夫了不起啊你,在我面前顯擺什麼?你要死就死,別連累我做寡婦。”
真是氣死她了。內力虧損這麼嚴重居然還敢亂用真氣,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
鳳傾璃一愣,見她臉上雖有怒意,眼底卻心疼擔心之色,不由得心中微暖,忙軟著聲音道:“沒事的,萱萱,我只是腿不能動,其他”
“你還敢說?”
秋明月語氣不佳,惡狠狠的瞪著他,一把拉過他的手,放在脈搏上,仔細的給他把脈,臉色越來越黑。
鳳傾璃有些心虛,左手一操,端過一般點心來到她面前,討好著說道:“你不是餓了嗎?快吃吧。”
秋明月瞪著他,忽然便洩了氣。她氣什麼呢?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左右不過是為了她罷了。這樣一想,她有事感動又是酸澀。
這個人,這個人,他
秋明月心裡堵得慌,抓起一塊點心就胡亂往嘴裡塞,眼神卻不善的瞪著他。吃得太急,她被嗆到了,扶著床沿咳嗽起來。
鳳傾璃將點心放在旁邊的案桌上,一隻手給她拍著背,一隻手給她倒酒。
“慢點,沒人跟你搶。”
這樣的柔聲細語,溫言憐惜,在她聽來已是平常。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覺得眼中酸澀。
這個人,這個不到弱冠之齡的少年。他是天子驕子,他有絕世的容顏,有尊貴的出身,有世間女子所向往愛慕為之動心的一切外在和內在條件。若非幼時意外,他雙腿殘疾,或許根本沒機會與她相識,也根本沒機會有今日的大婚。沒有紅燭,沒有十里紅綢,沒有昂貴聘禮,沒有萬眾矚目。而她自己,或許也還在秋家,憑藉著一己之力,與大夫人爭鬥著。
在她不知道的背後,他還為她做了多少事?受了多少傷?她總是下意識的不去想,不去思索,不去計較。然而此時此刻,看著這大紅的新房,耳邊聽著他溫柔細膩的關切,想到今日的十里紅綢,他翻身下馬,將他抱入花轎中
一切的一切,彷彿還在眼前。
他最後一次下聘不過才幾天前,兩個月前他運功給明修解毒,內傷未愈,又要忙著給她下聘,又是如何抽出那許多時間來籌備這麼多?他說要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他要十里紅綢迎娶她,要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他做到了。
可她的心,卻因此疼痛滴血。
燭光朦朧,似在她眼中蒙上了一層白霧。烏髮垂落,擋住了她眼底氤氳的淚光。
“鳳傾璃。”
她抬頭,火光裡她容顏似三月的春桃,美得那樣不真實。鳳傾璃卻心中一疼,為她眼中的淚水。
“萱萱,你不要哭,我,是不是說錯做錯什麼了?你生氣了?你別哭,我改好不好?你不喜歡的我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