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皺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繼而又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林老夫人眯了眯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秋明月不看她,眼中仍自帶著笑意。
“我只是奇怪,當年父親明明與我娘有婚約,為何突然又娶了令嬡呢?這其中的原因,真的很讓人探究啊。”
“明月。”沈氏抓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下去。
秋明月卻看向大老爺,“爹,我都知道了。”
大老爺一愣,只聽得秋明月又道:“當年的事情,全部,所有,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想聽嗎?”
“明月。”
這一次開口的,卻是老太爺。
秋明月抬頭看去,只見老太爺眉眼低沉,眼中有著明顯的不贊同。她忽而一笑,“祖父在擔心什麼?”
老太爺只看著她,不說話。屋內其他人也不說話,看著祖孫倆,都有些莫名其妙。
秋明月微微含笑,眼底隱著莫名情緒。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祖父入朝多年,官拜大學士,半生風雨,必然心如明鏡。這些,應該不用我多說吧。”
老太爺想這麼不痛不癢的把這事兒揭過去,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這話在這種場合,難免有幾分大不敬的味道。
老太君蹙了蹙眉,大老爺也抿了抿唇,卻都沒有說話。沈氏本來蒼白的臉色卻更白了。
大夫人卻像打了雞血一樣,立刻就尖叫起來。
“秋明月,你敢用如此態度和老太爺說話,你—”
秋明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收起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在質問問責他人的時候,還是先想一想,你自己是不是這樣的人。否則的話,你沒有那個資格。”
大夫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臉色陣青陣白。
“你—”
秋明月忽而道:“反賊入侵,我還以為太師府銅牆鐵壁,也不過如此。時隔多年,不知道太師府是否安全?不然府中內眷的生命可沒有保障了。”
大夫人未說完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口,滿眼震驚慌亂的看著秋明月。林老夫人也是震駭莫名,老眼一片驚色。
老太君臉色微沉,大老爺和老太爺臉色晦暗不明。
“明月,別說了”
這次開口的卻是大老爺,他閉了閉眼,神色有些疲倦。
秋明月眸光如泉,緩緩從老太君大老爺和老太爺臉上移動。忽而就笑了笑,也不知是嘲諷還是悲涼。
“原來爹也知道了嗎?那您可知道十分?”
她突然回頭,眼神森冷寒涼的看著大夫人。看得大夫人以及扶著她的林老夫人等人都不自覺後退幾步,駭然的看著她。
“你你想做什麼?”
秋明月突然笑了,豔麗而嫵媚。
“大夫人不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這個時候怕了?”她上前一步,裙襬隨風飄動。裙裾上的花紋若隱若現,宛如正在盛開的春花。
“不過剛才林老夫人倒是提醒了我。”
她突然轉換話題,讓大夫人和林老夫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秋明月卻已經轉身面向老太君,正色道:“祖母,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咱們秋府,也不能一日無當家主事之人。”
大夫人和林老夫人有些意外,老太君看了她一眼。
“你有什麼想法?”
秋明月抿唇微笑,看了大夫人一眼,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貪婪和對權勢的慾望。嘲諷的笑了笑,清聲道:“正如林老夫人所說,二嬸子和三嬸子都纏綿病榻。祖母身體不好,雖然幹練,也不宜太過勞累。但是若要大夫人重新掌管中饋,也是不妥的。”
“有什麼不妥?”大夫人立即就站了出來,惡狠狠的瞪著秋明月。
“你懂什麼?我是秋家的大夫人,這中饋本來就是掌握在我手上。更何況,我保持秋府這麼多年,整個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該如何掌家。”
大夫人這話說得很有底氣,眼中也俱是傲氣。
秋明月懶散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祖母以為呢?”
大夫人又看向老太君,她今日回來最大的目的就是爭回掌家之權的。
上次明玉出了那樣的事兒,她才棄權給黃氏。回到孃家後,卻被林老夫人狠狠的呵斥了一通。說她蠢,一個女人在夫家最能拿出手站穩腳跟的,除了有兒子就是中饋之權。她本來就沒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