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譁然變色。
本來一個丫鬟而已,膽敢指責宮妃已是逾越,然而對方是大梁女帝的貼身心腹,據說在大梁,這個丫鬟的地位比丞相都要高。況且人家口口聲聲以禮教說事,字字珠璣,並沒有錯。齊妃方才確實有失方寸。
沈青萱慵懶的坐著,並沒有阻止。
竇雲姿已經嚇得跌坐在了地上,“我”
孝仁帝面色一沉,“齊妃妄言,有失體統,剝奪封號,打入冷宮,不得踏出冷宮半步,求情者一律斬。”
他一句話落下,竇雲姿面色慘白,想要求情的陽寧侯立即閉上了嘴巴。直到有侍衛進來拖走竇雲姿,她才開始大聲哭嚎。
“不,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
她哭得梨花帶雨妝容盡失,看向沈青萱的眼神藏著陰狠和惡毒。
“皇上,臣妾知錯,求皇上網開一面,臣妾知錯”
孝仁帝面色冷沉,“還愣著做什麼,拖下去。”
“是。”
侍衛立即粗魯的抓起竇雲姿,眼見她還要怒罵,直接用布堵住了她的嘴,很快就將她拖了出去。
孝仁帝面色仍舊很難看,下方的朝臣面色也不好看。這個大梁的女帝一來就先聲奪人,不動聲色的侮辱秀女,隨後她身邊的丫鬟三言兩語就逼得陛下不得不將齊妃打入冷宮。這種事,到底還是皇宮醜聞,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孝仁帝面子上自然抹不開。
這時候皇后開口了,“女帝方才說此次來大昭兩個目的,那麼第二個呢?”
沈青萱瞥了她一眼,她仍舊雍容華貴,面色淡然如水,彷彿去年在肖太后壽宴上的下毒刺殺從未發生。她給孝仁帝下毒,乃謀逆之罪,是要誅滅九族的。然而就因為鳳傾玥和鳳傾璃,孝仁帝生生的吃了這個啞巴虧,到現在都不敢公佈她的罪行。
看到皇后,沈青萱就不由得想起華家的詛咒,想起詛咒,她就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鳳傾玥。
今天他沒有在,為什麼?
三月初六。
他說過,他的生辰是三月二十六。
還有二十天。
心裡一緊,鳳傾璃逼她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
只是,他為何不在?是離開了,還是躲著她?
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一派鎮定。思索著,到底要不要繼續這個烏龍?然而話已經放出口,她此刻要是說那只是個玩笑,到時候成為玩笑的只會是她自己。
罷了,就當小小的報復好了。
她面上再次揚起笑容,輕輕吐出兩個字。
“討債。”
這次鳳傾璃抬起了頭,目光深邃的看著她。
“討債?”
皇后微微挑眉,難得的目露疑惑。下方所有人都面帶疑惑,唯有平安侯似了悟的笑了笑。
宇文溪奇怪的看著他,“爹,你笑什麼?”
平安侯舉杯喝酒,姿態風流而瀟灑,笑得高深莫測又趣味十足。
“有人要有苦頭吃了。”
“啊?”
宇文溪一臉的不解。
沈青萱似斟酌了會兒,終於開口了。
“朕來向貴國太子討要一樣東西。”
所有人又望向鳳傾璃,只見他緊抿著唇,死死的瞪著沈青萱。
孝仁帝皺了皺眉,神色有些陰霾。
皇后又淡淡笑著,“什麼東西能勞動女帝親自來討?”
沈青萱也微笑,“一封”
她刻意的頓了頓,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幽幽道:“一封和離書。”
石破天驚,莫過如是。
所有人都在剎那間瞪大了眼睛,鳳傾璃手中酒杯鏗然碎裂,酒水從指縫間劃過,灼燒的疼痛延伸至心口。
沈青萱微微蹙眉,好像玩得過了些?
孝仁帝眉間沉鬱之色忽然消退了,面上沒什麼表情。
平安侯臉上帶著瞭然的笑,又同情的瞥了眼臉色有些白的鳳傾璃,眼底趣味兒卻更濃厚了幾分。這小子,一人去大梁那麼久,把這京都一切事情都丟給他,不知道他最討厭麻煩嗎?害得他都一兩個月都沒好好休息過了。嗯,就該好好懲罰懲罰。他累了那麼就,自然要找點樂子消遣消遣。
還有什麼比眼下這出戏最好的消遣方式呢?
他一伸手攔住身邊想要起身的女兒,道:“別出聲,你不是想看戲嗎?”
宇文溪低聲怒道:“你還有心情喝酒,你看看那個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