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深露重的,三皇子怎麼有心情到我這靜曦宮來?不怕外面刀劍無眼惹禍上身麼?”
端木弘笑得眉目春風,“無妨,不是還有小妹保護我麼?我剛才可是聽說了,小妹一身武功絕頂高強,區區幾個刺客,於小妹來說,實在不足掛齒。”
秋明月實在不喜他口中一聲聲的小妹,“殿下,我不是你的小妹,你可以喚我青姑娘。”
“哦?”端木弘挑眉,看了看偌大的宮殿,“可是據本皇子所知,這宮殿可是父皇當初命人專門給小妹修建的。這些年來多少公主后妃都想住進來,父皇卻半分都沒有鬆口,還命人日日打掃。父皇說了,這宮殿只能小妹才能入住。如今你都住進來了,不是小七還能是誰?”
小七?
秋明月又皺了皺眉,沒好氣道:“陛下老糊塗了,認錯人。”
端木弘一怔,而後眼睛越發亮了。
“嗯,我也覺得父皇越發糊塗了。這皇宮裡難得有一個明白人,還是小七與我知心,還說不是本殿下的妹妹?”
秋明月翻了個白眼,這三皇子行止好不浮誇,真不像個皇室貴公子的模樣。
她也懶得跟他繼續辯什麼兄長小妹的,乾脆坐下來。
“你幹嘛來了?”
端木弘又笑了,“我這人閒不住,聽說小七這裡有好戲,便過來瞧瞧。嗯,確實是一場好戲。”
“陛下本就病重,如今又遇刺,你不去殷切照顧著,跑來我這兒幹嘛?”
“我這不是關心小七你嘛”
他話未說完,司徒睿便已經急匆匆而來,見了端木弘,也不行禮,目光只落在秋明月身上。
“青青,刺客都死了,你不用擔心了。”
秋明月點頭,那邊端木弘笑得很曖昧。
“青青?”他揚眉,“我說阿睿,小七在你家住了半個多月,你這稱呼都這麼親暱了啊?這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呵呵,西戎那麼多大家閨秀一個個眼巴巴的瞧著你,你無動於衷。原來是瞧上了小七啊!”
他一副很理解的模樣,“不過也對,好歹咱們小七生得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而且又是一代巾幗紅顏,你會動心也正常。”
秋明月臉色變了,雖然司徒睿對她的情誼他們心中都清楚,但是好歹沒有誰捅破這一層窗戶紙。如今端木弘就這樣大喇喇的說了出來,倒是叫她有些尷尬了。
司徒睿面色也有些異樣,似乎不悅又隱隱有幾分歡喜,卻是沒說一句話。
端木弘是什麼人?一雙眼睛比那明鏡還亮,一看這兩人就知道郎有情妾無意。眼珠子轉動,正欲開口說什麼,門外卻響起端木老皇顫微微的聲音。
“靜兒公主呢?公主在哪兒?是不是受傷了”
“陛下莫急,司徒世子進宮了,公主無礙。”
這個聲音,是燕居。
端木弘回頭瞥了眼秋明月,似笑非笑道:“父皇這些年都不怎麼關注自個兒的皇子皇女,尤其是大病以後,任他們鬧得再厲害也不聞不問。以前大皇兄而皇兄六皇妹為爭儲君而死,父皇只是吩咐一聲葬了了事,連看都沒看一眼。你這才遇刺,他就不顧龍體親自來了。嘖嘖嘖,果然是父皇放在心尖上的女兒,待遇就是不一樣。”
秋明月端坐著,已經聽到外面腳步聲急切靠近。她也不起身迎接,斜睨著端木弘。
“我怎麼聽著這話滿是酸味呢?”
端木弘搖搖頭,眉眼神情裡一派自然,沒有任何嫉妒或者羨慕的情緒。
“小七,我只是想告訴你。父皇老了,好不容易尋回你,你還是少氣他吧。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劇,大抵你以後就明白了。”
秋明月怔了怔,還在想他為何突然變得嚴肅了,他卻已經站了起來,整了整衣冠。
“兒臣見過父皇。”
“靜兒”
秋明月抬頭,這才發現端木老皇已經燕居攙扶著走了進來。看那樣子還穿著裡衣,大抵是宮女怕他病體未愈又添風寒,所以給他披了件披風。只是他可能走得急,那披風已經鬆鬆垮垮快要落地,還好後面宮女一路伺候著時不時的給他往上擼。
他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剛一踏入大殿,宮內所有宮人俯身下拜。端木弘司徒睿都拱手行禮,他卻只看著秋明月,顫顫巍巍的走過來。
秋明月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他立即就抓住了她的手。
“靜兒,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了你?”
大殿內夜明珠光彩熠熠,灑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