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上幾句。從日本回來之後,我再沒跟任何人提起過葉正宸,更不敢提起我們見不得光的感情。媽媽問過我一次,“你在日本的師兄,還有聯絡嗎?”
我答:“沒有了。”
有些話不必說透,大家心知肚明。此後,爸媽再也不問,一心撮合我和印鍾添。
“你昨晚說的朋友是他嗎?”媽媽問我。
“嗯。”我點頭,見病房裡沒有外人,低聲說:“鍾添的事情你們不要擔心了,他能幫忙。”
說著我悄悄走近葉正宸,拉了一下他的衣襟,他領會。“伯父伯母,你們不用擔心。我朋友剛好負責這個案子,他說印秘書沒有參與這件案子,找他只為協助調查。至於外面的訊息,你們別輕信,現在最終結果沒出來,所有訊息都是謠傳。”
“那這個案子什麼時候能調查完?”爸爸忙問。
“案子牽扯的人很多,很複雜,一時半會兒可能辦不完。不過,我朋友交代過對印秘書特殊照顧,他很好,過幾天我可以安排你們去探視。”謊言讓他說得無比真摯,連千錘百煉的我都差點相信了,更何況我爸媽。
“那就好,那就好。”爸爸總算鬆了口氣,連忙道謝。“這事多虧了你。”
“您別客氣,我沒幫什麼忙。”
客套了幾句,剛好主治醫生來了,葉正宸問了問病情,細緻地詢問了用藥的情況。
葉正宸出去打電話,媽媽拉過我的手。“冰冰,他是不是你那個隔壁的師兄?”
“哦。”不敢面對爸媽質疑的眼,我立刻轉移話題。“你們沒吃飯吧,我去買早餐。”
“我們吃過了。”爸爸說:“你先陪他去吃點吧。”
“好,我中午過來看你。”
臨出門前,媽媽追過來,小聲在我耳邊交代一番:“鍾添還在監獄,你別跟人家走太近,這醫院人多眼雜,當心有人說閒話。”
“我明白。”
收拾好紛亂情緒,我出門,葉正宸還在打電話。“這是目前最好的藥麼?”
我走近些,聽見他說:“好,我一會兒讓人去取。謝謝!”
掛了電話,他又打了一個,交代人下午去阜外醫院找內科的李主任取一箱藥,取到之後發來南州人民醫院。藥是外文名字,我沒聽懂,可我知道北京的阜外醫院專治心腦血管。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他對我太好,而我根本無力償還他這份感情。
“別麻煩了,我們醫院的醫療條件不錯。”我對剛打完電話的葉正宸說。“我爸爸用的藥也是進口的。”
“心臟病人不宜大量輸液,以伯父的身體狀況,換成口服藥比較好。”
“可是,陳醫生說”
他打斷我後面的話。“陳醫生比阜外醫院的李主任醫術高明嗎?”
我嚥下後面的話。考慮到我們這個三級乙等醫院的醫療水平,我決定不拒絕他的好意了。
畢竟,我爸爸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43、情敵恩
吃過早飯,我坐上葉正宸的車。他問我要不要回醫院,考慮到臨走時媽媽的交代,我搖頭。
他啟動車子,沒說去哪,我也沒問。兩個人肩並肩地坐著,這份短暫的相聚,比去任何地方都重要。
白色的SUV在長街上平穩前行,不減速也不轉彎,駛過一條條熟悉的街道。
我不說話,想起了那天試婚紗時,停在婚紗店門外的車,如果我沒記錯,就是這輛。
沒有多久,車子從市區開到人煙荒蕪的郊區,最後駛進一片樹林。前方再無路可走,他才停下車。
秋風蕭蕭,枝枯葉落,總會勾起人內心的淒涼。他一言不發下了車,仰頭看著澄清又縹緲天空,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落寞的臉上。
我走上前,踩過被他踩碎的樹葉。世界好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和一地乾枯泛黃的葉子,凝著晶瑩的露水。
我想說點什麼,打破讓人窒息的沉靜,實在找不到話題,我說了句特別廢話的心裡話。“對不起,我不應該求你幫忙。”
他遲疑一下,轉回頭,笑著揉揉我的頭髮。“我求之不得。”
一個最平常的動作,我卻像觸電一般,全身麻痺很久。
“我朋友說,你未婚夫很快就能出來。”他說。
“很快?”我有點不敢相信。“你沒騙我吧?”
“沒有,本來他應該等案子結束了再放人。”他頓了頓,說:“我朋友幫忙通融了一下,只要有人擔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