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姨娘當笑話聽。
“兩位嫂子都是姨娘跟前的紅人,就不必拘禮了,絲竹,看座。”
連馨寧彷彿對她們的無禮一點也沒瞧見,只顧著專心致志地把玩著左手中指上的一枚琥珀戒指,並不拿正眼瞧她們,也不問她們是來坐什麼的,只就這麼晾著她們,好像眼前根本就沒有人一般。
那兩個女人乾坐了一會兒也便不自在起來,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先開了口。
“三小姐近來可好?老爺太太在家裡常記掛著,這不,商議著明日在家裡擺小戲臺子一家人吃酒聽戲熱鬧熱鬧,還特地請了流雲班的名角兒暮雲。原本是就這麼著了,但三太太說一家人一直在一處,三小姐就這麼出了閣實在想得慌,不如趁機將三小姐也接回去熱鬧一日,一家子骨肉也好在年前團圓一次。”
“難為姨娘想著,馨寧何嘗不思念大家?只是榮府裡也不比咱們家那麼容易,兩位嫂子且寬坐。玉鳳,你去太太屋裡瞅瞅擺飯了沒?若還沒有就趕緊著回了,若擺下飯了只有等著,見機回吧,仔細看看太太今兒個心情可好。”
“哎,奴婢這就去。”
玉鳳應聲而去,留下氣定神閒喝著茶的連馨寧和對面兩個面面相覷的連家女人。
早知道榮府富貴大族必定有了不得的規矩,沒想到這麼厲害,再見這些個丫鬟僕婦對連馨寧都是畢恭畢敬的樣子,當下也不敢再放肆,只老老實實地坐著等信。
不多會兒玉鳳便回來了,說是太太說了難為大少奶奶這幾天為了府裡的事情辛苦,明日就好好家去散散也好,別惦記著府裡,盡興才好。另外大爺不在家,就讓二爺陪著同去,也向親家老爺太太問個好,不可失了親戚間的禮數。
連馨寧聽到這話時微微一怔,但既然是太太的意思那她也無話可說,只說了聲知道了,便叫來絲竹給那兩個女人包了兩個紅包,打發她們回去。
“明兒個一早便回,有勞兩位嫂子向大家都問個好吧。”
那兩個婆子捧著手裡沉甸甸的賞錢,早已明白瞭如今的三小姐今時不同往日,哪裡還敢小覷她,忙唯唯諾諾地收了,又客客氣氣地說了些好聽的這才告辭,裡頭雲書趴在床上聽著不由發笑。
“這兩位也真厲害,那眼睛不知道是怎麼長的?以前看我們奶奶都是直長在頭頂上,今兒個算是知道低頭了,說變就變倒也不怕閃了眼睛!”
“好啦,就你會說吧,昨兒才吃了這張嘴的虧,今兒就閒不住了?”
絲竹一把按住她不許她亂動,見她乖乖躺好這才開始給連馨寧收拾包袱。
連馨寧走進來見她忙個不停便不解地問道:“不過是去一日罷了,晚上總要回來的,你收拾這些個東西做什麼?”
絲竹見她挑起一件內造的雲羅錦緞對開襟褂子直皺眉,正要把它揀出來放在一邊,忙按住她的手解釋道:“這是明兒個奶奶午睡起來更衣要換的,奶奶就聽我這一會,哪家的太太奶奶出去吃酒聽戲一天不換個三四遍衣裳?只給你帶兩套都嫌少了,這兩套都是最最素淨雅緻的,你可不許再挑了,光這料子,這做工,就夠叫咱們連家的三姨娘和四小姐羨慕上好幾天呢!”
“你呀!什麼時候也變得跟雲書一樣了,弄這些做什麼?”
連馨寧見她一張俏臉自豪地抬著,滿眼放光的樣子終究還是透著十幾歲的少女該有的稚氣,想著她們自從小小年紀跟著她,一直被欺負,如今有了個揚眉吐氣的機會,總是要出口氣的,罷了,由著她吧。
那裡雲書倚在枕邊怏怏道:“要是太太晚打一天就好了,我也想跟著你們回去瞧瞧,來之前跟著大小姐學的針法都練得透熟了,真想回去繡給她看看,讓她也誇誇我呢。”
連馨寧一聽她這話說得有意思不由失笑:“還好意思說什麼晚打一天的話,那你就不能說要是我乖乖地不去招惹太太,豈不更妙?想叫大姐誇你何難呢,我把你前兒繡的帕子帶上就是了。”
“正是呢!那帕子角落上我可繡了奶奶最喜歡的薔薇花,那天閒著無事我把你所有的帕子都翻出來了,著空兒一條一條的繡。”
雲書說得來了勁,連馨寧和絲竹見她興沖沖邀功的樣子十分逗樂,便也跟著她起鬨起來,三人玩笑了半日方罷。
夜裡依舊是玉鳳在外間同雲書守夜,絲竹陪著連馨寧在裡間歇下。因為榮少樓天生喜靜,這院子原本就偏,與其他幾位主子的住所都有一段距離,因此玉鳳還特地留神關照了上夜的婆子們小心看守,臨睡前又親自檢查了一遍前院後院的門鎖。
“奶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