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直奔對面的走廊而去。
碩蘭依在暮雲的身後只露出小半張臉來,她深知暮雲的身手,他雖是個戲子但打小跟著師父跑江湖卻也是個練家子,就算打不過這些人,自保只怕並不難,但如今添上了她這麼個礙手礙腳的累贅,反倒不妙了。
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解困,卻瞥見窗臺下恍惚間一片月白色的衣袂飄過,當下靈犀一閃,連馨寧不是就在後頭麼?她今兒正是穿著月白色的褂子呢,後頭就是小廚房,那兒有方便下人進出的後門,只怕她這會兒是出去尋人來幫忙了,想這些賊人不過是求財,也不至於殺人滅口吧,大可拖延一陣是一陣。
只是她不曾料想的是,這年頭,就算是山賊也有人假冒,有人不為劫財不為劫色,卻專門是衝著什麼人來的。
那頭目身邊一個三角眼留著一瞥小鬍子的男人見大夥兒哄得差不多了,打量著眼前的男女總覺著有些個不妥,便跟那頭目咬了一陣耳朵道:“老大,我記得那金主兒說了那女子是個婦人,你瞧這姑娘的打扮明明還是個大閨女,該不會弄錯吧?”
那頭目聞言眯著眼睛又把二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回,回過頭去衝著那三角眼壓低了嗓門一頓呵斥:“你懂什麼?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自然要掩人耳目,換個裝扮算什麼?不記得那金主兒說了嘛,一對男女長得都跟畫上的一樣,你看這破莊子才多大點地方,一路進來都沒撞見幾個活人,難不成還能跑出第二對天仙一樣的小情人來?”
三角眼被他堵得沒話說,想想仍舊不甘心,就朝著暮雲裝腔作勢地試探道:“臭小子,你倒張狂,這勾引別人老婆的醜事兒你都敢做下,爺們兒打家劫舍換點小錢花花又怎麼了?大家彼此半斤八兩,就誰也別笑話誰吧!”
暮雲聞言心中一凜,碩蘭雖不曾明裡許了人家,但安親王府要給她說親一事已成定局,若要硬說她是別人的老婆,倒也不錯,只是這幫賊人竟連這個也知道,只怕在這附近潛伏了有一陣,也早已察出了她格格的身份,若他們因此更起了歹心可如何是好?
當下更加把心一橫起了搏命的念頭,垂著的左手中早已藏了幾枚應急的飛鏢,趁著那群人的眼神個個都落在廳裡擺著的古董花瓶和一些貴重擺設上,為首的那個又只顧著和三角眼說話,便一揚手首先發難,趁著眾人應接不暇忙拉起碩蘭就朝大門口衝去。
只是他不曾料到的是進來廳裡的八個人並不是這幫人的全部,外頭竟還密密麻麻站了一地的人,個個持刀肅立彪悍兇狠,見他們跑出來後頭還跟著自己兄弟大聲喊著“捉住他們好回去領賞錢!”的慘叫聲,紛紛一擁而上圍了過來。
暮雲身上幾枚暗器很快用勁,一手牢牢將碩蘭護在懷中,只能單憑一隻肉掌抵禦四下裡各種令人措手不及的殺招,幾十個回合下來也有所不敵,一身青衣漸漸被鮮血染紅,懷裡的人圈住他腰身的手臂也越發顫抖得厲害。
誰知連馨寧才到後院就被人自身後一把揪住頭髮,雙臂被人朝後擰住攥著,一隻臭烘烘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她拼命掙扎著反抗,卻越發被來人抓得更緊,帶著汗臭味的男子身軀越發貼到了她的背上,一個與那幫賊人一般裝束的大漢不懷好意地湊到她耳邊調戲道:“才剛還抱怨他們在前頭撈好處叫老子在後頭守空門,沒想到還真守來了個小美人兒!”
眼看著那人滿臉胡茬的臭嘴就要欺上前來,連馨寧急得叫又叫不出跑又跑不掉,只得張嘴狠狠一咬!
“啊!臭BIAO子敢咬我,我叫你咬!MA的!”
那漢子吃痛不禁便鬆了手,連馨寧忙奪路而逃,可她一個閨閣婦人哪裡能手腳快過這個人高馬大的土匪漢子,才跑出了幾步就又被他提溜了回去,那大漢氣呼呼地抬手就給了她一掌,她只防備不及幾乎整個身子都被掌風扇了出去,一頭撞在了牆上,整個人軟倒了下來。
待她迷迷糊糊在渾身痠痛中醒來時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只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著,嘴裡也塞著東西說不得話,抬眼看了看周圍,是一間門窗緊閉的暗室,窗戶被用木板子釘死了,幾縷稀薄的陽光透過細縫掙扎這擠了進來,卻還照不到地面上就散了個乾淨。
罷了,起碼能讓她知道現在是白天。
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著同樣冷硬的磚牆,她只覺得額頭連著後腦勺一圈都抽搐著生疼,被擄前的情形一一在腦中回放,蘭兒,暮雲,雲書,天,他們都在哪兒?
少謙,少謙
慌亂中她也不曾覺察出自己一直口中喃喃地叫著榮少謙的名字,只是下意識地蜷起身子使自己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