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聞香苑日進斗金,拂疏手裡也會寬鬆些,即便日後關門大吉,她也能攢些積蓄養老。
臣暄明明可以藉此機會賣她的人情,可他沒有,不僅沒有,還刻意道明是他自己的選擇。鸞夙不禁感嘆他的體貼善意,執起杯子由衷地道:「我替拂疏謝過殿下。」
臣暄與鸞夙碰了杯:「今日一個兩個都來謝我。」言罷笑著一飲而盡。
喝過這一杯酒,屋內的氣氛又靜默下來。臣暄眼底明明存著笑,可鸞夙卻無端覺得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越是這樣,鸞夙越找不到話題,又不想與他繼續這樣自欺欺人,只得開口問道:「週會波的事殿下可有線索?」
臣暄的眸光映著燭火,又添了幾分落寞與失意:「郇明已去查探,已有些線索夙夙急了?」
「只是問問罷了,」鸞夙回道,「心裡日日裝著這件事,不大好受。」
臣暄似有所指地笑了笑:「你心裡從來藏不住事。」
日期:2013…11…14 13:36
鸞夙乾笑地輕咳一聲,才又道:「殿下可還記得咱們曾在聞香苑喝過一次酒?」她怕臣暄記不得,頓了一聲又補充:「第二日我便傷風了。」
他怎會不記得?事實上那一日的情形他永遠都忘不了。燭火裡的春藥,鸞夙嬌弱的身軀,直到今日,他還會時不時想起,再質疑自己當初是如何能忍住不去碰她。
臣暄不禁噙了笑:「自然記得。」
「猶記得那日我敬了殿下三杯酒。」鸞夙看向臣暄,似在回想:「一願殿下襬脫束縛,二願殿下得償所願,三願殿下」
「三願什麼?」臣暄毫不掩飾地看向鸞夙。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日她只說了前兩個祝辭,第三句尚未出口,她便抵擋不住藥勁,神志不清了。
鸞夙卻兀自笑道:「三願殿下子孫綿延丶香火永繼!」
臣暄忽然想起了原歧臨死前的詛咒,遂自嘲地笑了笑:「夙夙越發會說話了。」
這已是暗指她從前沒說過這句話了。鸞夙聲色不動,徐徐為臣暄添了酒:「這頭兩個願望,殿下皆已實現,如今就差第三個了。」她手執酒壺想了想:「殿下也對我說過三個祝願。」
臣暄執著杯子看著她。
鸞夙刻意避開他的目光,只裝作努力回憶的模樣:「當日殿下說,一願我大仇得報,二願我紅顏永駐,三願我早覓良人紅顏永駐大約是虛妄一場,如今我只盼著承了殿下吉言,能早日覓得良人。」
她笑著將自己的酒杯斟滿,端起杯子敬向臣暄:「多謝殿下為我凌府滿門討了說法,了卻我心中夙願。」
臣暄執著酒杯巋然不動:「然後呢?夙夙要去覓你的良人嗎?」
鸞夙依舊不看臣暄,只面上笑道:「那要看殿下何時能擒回週會波了。」
「我若擒了週會波你真的要走?」臣暄手中的酒水漾出一絲漣漪。
鸞夙輕輕「嗯」了一聲:「再有大半年我與殿下的三年之約便會到期,屆時殿下定已擒獲週會波。況且我瞧著如今北宣漸趨平穩,我也沒有理由再繼續叨擾下去了。」
臣暄執杯的手終是抖了一抖,斟滿的酒水便隨之灑出幾滴:「是因為拂疏的事?你在怨我?」
「不是怨,」鸞夙搖了搖頭,「是怕。這權勢紛爭太過複雜,我已為此滿門抄斬,還有殿下與慕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寧願誰都不選,只是不願再捲進去了。」她抬起眸來打量他:「殿下能理解我嗎?」
臣暄微微闔上雙目:「能。」
「那殿下願意放手嗎?」她再低低相問。
臣暄緩緩睜開雙目,就著搖曳燭火打量鸞夙。許是因為喝了酒,她今夜的容顏分外嬌媚,若不是方纏她的那番話刺中了他,他想他定會迷醉在這旖旎的氛圍之中,醉倒在她的如花笑靨裡。
可眼下
臣暄唯有定定看著她回道:「好。」
日期:2013…11…14 13:37
她問他是否願意放手,他不願意,但也不忍強迫她,是以只能回她一個「好」字。
她在他面前說話從來都是肆無忌憚,即便他如今貴為北宣太子,她也至多將稱呼從「世子」改口為「殿下」,態度並沒有恭謹幾分。這讓他篤定她親近他丶依賴他,而他也享受著被她信任與依賴的感覺,即便他上陣殺敵,與她分隔久遠,他也能感受到那份千里之外的依賴。
可今日,他忽然覺得她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