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青筋暴露,對她厲聲呵斥道:「你還杵著做什麼!趕緊去推輪椅過來!」
□初被沈予的暴怒震懾了一瞬,連忙起身往書房方向跑。
與此同時,雲辭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蹙眉對沈予道:「你疾言厲色什麼?她並不知情,是我自己要走路的。」
沈予聞言,愧疚之餘更添惱怒。他眉峰緊蹙,一張稜角分明的俊顏已變得深邃而嚴肅:「你逞什麼強!若不是我隨身帶著止疼藥,你怕是要疼死在這裡!」
雲辭別過臉,不去看沈予的愧疚與驚怒,目光淡淡不知落在何處:「是我私下停了藥。」他沉默一瞬,又補充道:「我不想一輩子依靠輪椅與柺杖。」
「挽之」聽聞此言,沈予幾乎要落下兩行男兒清淚。多年前的歷歷往事再次湧上心頭,那種自責丶愧疚與虧欠,無人能夠體會。
他沈予自問光明磊落,生平唯一的混賬之處便是風流成性。除此之外,也算稱得上頂天立地,在這京州城內,向來是別人虧欠於他。
欠他的錢,欠他的人情然他唯獨欠了一人,竟是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大熙王朝自開國以來便榮授的離信侯府,迄今已傳承數百年的離信侯府,南北兩國君主都要給以三分薄面的離信侯府,這唯一的嫡出世子,被他年少時的一個玩耍之舉給毀了!
每每想到此處,沈予都恨不能殘廢的是自己!如果要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來換回雲辭一雙腿,此刻他會毫不猶豫!
可終究是沒有這個「如果」。
他便也只能時刻活在痛苦與自責當中,還連累了文昌侯府上上下下,欠了雲府天大的人情債。
哪裡又能還得清呢?「文昌侯」的爵位不過是南熙君主所賜,北熙是不承認的。又怎比得過數百年的政商高門,南北兩國都費心拉攏的離信侯雲府?
自己近年來流連煙火之地,以美色與美酒來自我麻痺,歸根結底,這便是最最根本的緣由。
深得神醫的真傳又如何?潛心研製療方又如何?沈予不求起死回生的妙手,只求能治好一個人的一雙腿。
但到底只是個奢侈的妄想。
日期:2013…07…25 09:26
樓上發錯了。啊啊啊啊啊勿看!!!!!!
日期:2013…07…25 09:26
第6章:掛牌之夜(二)
「什麼?」墜娘聞言,立刻蹙眉驚呼。
那傳話的丫鬟此時已一陣風似的跑了來,邊喘氣邊點頭:「千真萬確!」
彷佛是為了應證丫鬟的話,大堂方向忽然響起了喧譁之聲,且愈來愈大,愈來愈嘈雜,待到墜娘反應過來,已能隱隱聽聞器皿落地的聲音,想來應是有人開始丟盤子丶摔桌子了。
從前聞香苑裡亦曾有人鬧過事,然而皆是小範圍,且客人身份並不貴重。此次若當真如這丫鬟所言,乃是鎮國王世子與國舅之子相爭,那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不是聞香苑敢開罪的。此事倘若不及時處置,只怕整個聞香苑上下都要遭殃。想到此處,墜娘面色已變:「我去看看。」
鸞夙亦有些擔憂:「我隨你去。」
墜娘朝鸞夙擺了擺手:「此事本就因你而起,你若去了,才是亂上添亂。好好在房內候著!」言罷又指了指那丫鬟:「你隨我去。」
丫鬟點點頭,忙跟著墜娘一路小跑而去。鸞夙聽著愈漸增大的吵嚷之音,已能想像出大堂此刻到底鬧成了何等模樣,心中不禁有些自責。鸞夙緩緩推開自己香閨的房門,唯有祈禱今晚之事勿傷人命,否則她的罪過便大了。
至此一刻,鸞夙才深深感受到了七年半前,她陰差陽錯來到聞香苑時,墜娘曾對她說過的那番話。
世間紅顏,皆是禍水。
日期:2013…07…25 15:53
鸞夙坐在僻靜的屋內,還能聽得屋外的動亂聲,直至半柱香後才漸漸平息。鸞夙心中有些忐忑,隱隱希望她的掛牌之事會因今夜這一場意外事故而延遲,甚至取消。
只是事與願違,又過了半柱香,墜娘卻已到了她屋內。鸞夙見墜娘面有愁容,關切問道:「可有傷亡?」
墜娘搖了搖頭:「國舅之子擦了些皮肉傷,鎮國王世子倒無大礙。旁的客人有些輕傷,我已命幾個姑娘招呼住了。」
鸞夙這才放下心來,點頭道:「如此甚好,否則我的罪過便大了。」
她不提還好,一提此事,墜娘立刻斥責道:「你在聞香苑已有七八年光景,難道還沒學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