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刻,坐在劇院外一刻。他明確知道那篇關於孟遠和傅家琪的報道時假的。
數十年來,孟遠只愛他,只愛他呀。即便事到如今,她依舊愛他。
何德何能,他蔣勘正能擁有這樣一份深沉到決絕的愛。
他以前自視甚高,將她棄之敝履。他現在心疼到,要將她捧到手心裡。
劇院裡傳來一陣一陣悠揚的樂聲,蔣勘正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想起來結婚時候的誓詞:我將我的手給你,將我的愛給你,更將我自己給你。我要寵你,愛你,直到死亡將你我分離。
蔣勘正慢慢笑起來,看著劇院在陽光下微微閃著光,他覺得今天的時間真奇怪。與孟遠在一起的那十幾分鍾就像一瞬,而他一個人的時候就像是一輩子那麼長。
總算熬到了劇院的門開了,蔣勘正還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想著孟遠沒帶什麼衣服,還是穿自己的好。
主辦方握手合照,他沒有看見孟遠。菲諾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有看見孟遠。
所有人都走光了,他還是沒有看見孟遠。
蔣勘正頹然地放下了手,外套落在了劇院門外,他緩了一會兒,終於進了劇院裡去找。
只可惜,還是沒有人。
幾個小時間,一顆心上上下下。他緊了緊手,轉身就飛快地跑起來,他一路狂奔,終於截住了菲諾。
“她在哪裡?!”
菲諾搖了搖頭:“她中途離的場,我們都不知道。”
蔣勘正急火攻心,渾身一下子忽冷忽熱,額上冒出細汗。他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給國內打了電話。
“給我查孟遠在哪裡。”
“是,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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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聳了聳肩;拍了拍蔣勘正的肩膀:“她應該不會走遠的。”
蔣勘正點了點頭;動用國內的勢力去查,再快也要一點時間。
“孟遠還在里昂市內;她知道一行人都在等她的。”
蔣勘正何嘗不知道?可是里昂那麼大,她一時半會兒又能去哪?他一個人踱著步;又朝著劇院走。
上午遊行的人群已經散去,路過的廣場只剩下歐式建築投下來的陰影,蔣勘正一個人站在里昂的街頭,腳下突然一軟,跌了下去。
好在旁邊有長椅擋著,他沒有跌倒在地。他死命地抓住椅背,腦子一片空白,眼前彷彿出現了白光。
口袋裡的手機拼命地震動;蔣勘正靠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接了起來。
“總裁,目前沒有夫人離法的任何資訊,也沒有她離開里昂的相關訊息。”
孟遠沒有走遠,蔣勘正緩緩撥出一口氣,掛了電話。
因為著急,他剛才一路狂奔,這會兒終於吃罪。腳下一層層麻意彷彿從腳一點一點往上升到心頭。他俯□,揉了揉自己的腿,大概十分鐘之後,又重新站了起來。
又一步一步往回走,剛才狂奔而過的路重新往回走。
當里昂大劇院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沒有進去,反而饒了過去,去了背面的那一條街。
他聽到有細微的哭聲,但又好像沒有聽見。
蔣勘正繼續往前走,劇院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可是它背後那條街卻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就在這一片陰影之中,他看到了一個女孩,垂著頭,坐在石凳上。
眼眶微紅,側臉沉靜。
蔣勘正一動都不敢動,就靜靜地站在邊上。
那是孟遠,從最後一場釋出會上逃出來的孟遠。
她小聲地啜泣著,如今眼淚都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流。他將她傷至千瘡百孔,如今又要讓她傷心流淚。
蔣勘正一下子洩氣至極,他知道她為難,於是心如刀絞,真真切切有人拿刀一點一點割。
原來錯過,他沒有在最好的時候愛上她,如今變成了她的負擔。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遠站了起來。轉過了頭,一下子就看到一直站在背後的蔣勘正,她下意識地去擦自己的眼淚。
蔣勘正上前了幾步,伸出了手,撫上了孟遠的臉。指腹輕滑,他冰涼的手指點了點她發腫的雙眼。
“你又為我哭。我好像總是讓你哭,很少讓你笑。”
孟遠沒有說話,心裡如遭鈍擊,一點點發痛。
蔣勘正親了親她額頭,又道:“我來法國之前沒有骨氣,怕得要死,怕你一下子就又要讓我走,怕什麼都是白做。”
他笑了笑,盯著孟遠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