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比最初瘦,但也不再是形消見骨的那種了。
難得這天傍晚睡醒過來,發現盛世堯不在艙內,起身下地走到艙門前,透過艙口就看到憑欄而眺的三人。多時沒見周通與六子,光凝著他們的背影都覺親切,不過半刻,盛世堯就敏銳地轉身看過來,接而周通與六子也回頭。我微笑著把艙門拉開,周通立即笑逐顏開走上來拍我肩膀道:“小妹,咱哥幾個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不知道盛世堯是怎麼和他們解釋我變成這樣的,看周通的神色倒像是以為我在那場災難中受的傷。事情已過,確實沒必要再多去提那件事。
轉目看向六子,笑問:“六子哥,還好嗎?”六子怔了下,撓了撓後腦勺帶著點傻氣的樣子,直接被周通在旁埋汰:“瞧你這沒出息的德行,被小妹喊聲六子哥就無措了。哎呀,小妹,快喊聲老哥我聽聽。”見氣氛不錯,我生了調侃之念,揚起嘴角喚:“通哥。”
“噗——”本在喝著水的六子噴了出來,我被盛世堯拉開險險避過,隨而六子毫不客氣地訕笑:“老周,你從今天起又多了個稱呼,通哥!哈哈。”
周通的臉頓時變成了苦瓜,轉向盛世堯佯裝求救:“堯哥,你看,他們合起來欺負我。”
盛世堯疑似輕笑地揚了下眉,出口卻是:“別在這胡鬧,去問下明天大概何時能到岸。”我聞言一怔,轉眸詢問:“要到了嗎?”轉而想離開滇島大約風平浪靜航行了一個來月,之後遇風暴入洞穴等一系列危難,及至那件事發生,我沉淪不醒不知有多少日,醒來與他嘔氣冷戰又是多日,最後和好了已是又半月過去,算算時間確實是該到岸了。
歲月橫流,不過晃眼,此趟海上來回竟差不多有半載,不由唏噓。
周通應了一聲,就與六子轉身下樓,可等兩人走動時我倏然而驚,定定看著他們一瘸一拐的身影,慌張地轉眸去看盛世堯疑問:“他們的腿。。。。。。”
他眸光淡掃而過,低聲道:“周通雙腳被熱浪燙得皮層萎縮後又浸泡在海水中長久不得治,暫時沒辦法行動自如,以後會好的。至於六子,他的膝蓋骨被絞斷了,即使重新接上,還是會有後遺症,這些非我能力範圍所能控制了。”
原本輕鬆的氛圍頓然一掃而空,再轉首看向已經走到樓梯口的身影時,眼眶不由微溼。在那場毀滅性的災難中,到底是沒有一個人能全身而退毫髮無傷的。而我始終不想面對的一件事,也被提到了眼前,深吸了口氣,吶吶而問:“楊文浩他。。。。。。”
盛世堯沉默地看著我,早有心理準備,卻仍是覺得難過,突聞身後傳來陰鬱的聲音:“想知道文浩在哪?”緩緩扭轉頭,是莊聿,眸色暗沉,目光微寒。
他斂轉視線,瞥過盛世堯一眼後道:“跟我來吧,你也是該見見他了。”
我聞言不由心中一喜,聽莊聿意思好像楊文浩有救過來,著念既然六子能被盛世堯救活,沒準莊聿也有能力救起楊文浩,即便是受些傷,活著就萬事大吉了。可等莊聿推開某間船艙門時,我全身變得寒涼無比,當門前就看到一具棺木停放在艙內最中央。
說是棺木,其實只能算是用木板釘起來的木盒。莊聿走上前把棺材的蓋子給掀開,也不看我,注目於棺內冷冷而言:“文浩從未說過喜歡你,但你應該清楚,他對你有感情。現在他在這,你送他一程吧,上岸後我會送他火化。”
我僵硬地移步到跟前,只見楊文浩沉閉著眼安然躺在那,臉很白,彷彿像在沉睡。
莊聿又道:“你一定奇怪過了這麼久,他為何屍體都沒腐爛,或許我沒能力讓他起死回生,但至少還是能用術數保他屍身的。”
“聿,”盛世堯蹙眉開口,“你何苦如此?你應該知道他被發現時就已經魂散,即便是你耗盡黑濯術,也救不回他了。更何況那時你我都已元氣大損。”
原本平伏陰沉的莊聿突然就暴怒,他揚手指向我:“那是因為她!在沼氣引爆瞬間,你的兩個手下都知道各自保命,可只有文浩一人傻乎乎地怕熱浪席捲到她,硬生生擋在她身前承受那一擊,他是當場就致命的!否則怎麼可能會魂散這麼快?”
臉色發白,不敢置信剛才聽到的,楊文浩是為救我而死?
盛世堯沉默了下來,眸光凝於棺內,莊聿突然一把拽我到前,探手進棺掀動楊文浩衣服,使得他後背露出來,我倒抽涼氣,只聽莊聿狠狠地說:“看清楚了嗎?他背部面板無一完好,甚至連腦後都被掀開了皮,這都是為了你成曉!”咬牙切齒是為如此。
盛世堯眸光一厲,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