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氣鑽透到最上方。長年累月下來,這棵樹就變成了蠱樹,會在樹身的無數氣孔內生出蠱蟲,而最頂端結出的果子,將會是蠱中之最。這才是養蠱之人的真正目的。”
聽完他分析,設想若樹皮包裹下,裡面鑽滿了無數條可致命的蟲子,那會是一件十分毛骨悚然的事。盛世堯轉眸看向烏巴,問:“你這些都只是聽說吧?其實你並未見過婆耶樹。”雖是問句,但語氣篤定,烏巴怔了下點頭:“沒錯,我只聽老人形容過婆耶樹的樣子,不曾親眼見過。”難怪他到後來才反應過來,叫我們閃開的。
現下已經知道這是一棵邪樹了,那就不能放任。最主要的是此路是我們必經之路,回來時必然還要經過,蠱氣的散播已經極快,使得十平方米土質都已發黑,若是擴延開來,會與山林中腐爛的樹葉相融變成瘴氣,那我們回程時就沒現在這般容易了。所以必須儘早除之。
周通提議是放一把火,將這樹與木箱連根燒了,那樣不管邪樹還是蠱蟲,都盡數而亡。但烏巴卻反對,說火若燒燬了外層木箱,很有可能會使得木箱記憶體放在蠱壇裡的蠱蟲,因為高溫而紛飛出來,後果不堪設想。確實木箱內的蠱蟲是個大問題,放火不可能立即就將其全隕滅,最好的辦法就是根除屍體來源。
就如當初莊聿威脅我一般,要讓黑白雙蛇死,無需動手殺它們,只需毀了它們賴以生存的成家先祖的骨骸即可。這裡既然這棵樹和蠱蟲都是借靠屍氣而活,那就毀去屍氣來源。再動鏟子,離開樹一些距離,挖土約兩米多深,果真看到了一具純黑棺木,樹的根鬚都從棺蓋縫隙裡鑽了進去,使得樹與這具棺材成了連體。
為了不把婆耶樹的根鬚弄斷,我們只好再挖下去一米,將棺蓋以下的棺板給截開一面,等看清裡面情形時,大夥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確實有一具骨骸,但卻被婆耶樹的根鬚密麻纏繞,就跟個蜂窩一般,居然根鬚與骨都長在了一起。
等於這就像個食物鏈,屍骨供應屍氣到樹的最底層根鬚,然後底層根鬚供養到上層,進到蠱箱中祭養蠱蟲,再由蠱凝聚出新的養分去供給整棵樹的成長。問題是,現在要如何毀掉這骨骸,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莊聿命烏巴回車上拿來一瓶液體,戴上手套後就朝骨骸上傾倒,只聽嗤嗤聲傳來,很快就發生了化學反應。
立即了悟,莊聿手中瓶子內的液體是硫酸,骨骼都是鈣化物,碰到強酸立即腐蝕。沒過一會,屍骨就隕滅了,而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那隻原本直豎在那的人手,逐漸發黑且枯萎,張開的五指也蜷曲,最後外層的皮都呈乾癟狀,逐漸脫落,莊聿眼明手快將強硫酸傾倒在那隻手上,很快也發生了腐蝕,這場景委實有些陰森恐怖。
當露在外的手被腐蝕的差不多時,我們發現箱子底部滲出了一灘黑水,並且有股惡臭飄散開來。條件反射去捂鼻,卻聽烏巴道:“蠱蟲都死了,這些是屍臭,並沒毒。現在可以放火燒樹了,連帶把這木箱都燒掉。”
說幹就幹,麵包車上有整桶的汽油,本是為防車子汽油接不上時備用的,儲備比較充足。故而此刻拿了一部分過來,澆在樹幹上與木箱處,並把周圍的十米開外處的雜草給拔掉,以免火燒蔓延到旁邊的林木,那就變成縱火燒林了。
火苗扔進圈內,一下就燃著了,由於樹幹鬆動有孔,比起堅實的樹木更容易著,沒多久火勢就直衝上天,只聽到噼噼啪啪聲。大火之後,不管什麼神婆之魂,還是婆耶邪樹,都變為了灰燼,而那個木箱在被燒燬之後,裡面的瓷罈子因為高溫都裂開了,並未有什麼飛蟲飛起,只是一團烏黑,很快就被火燒著。
我們是等到火滅,連一點火星都不剩時才啟程離開的。雖然有驚無險,但都心頭添了陰霾,這還沒進到十萬大山深處呢,就遇上了巫邪之物,等於是一種警示,意味著往裡會有更多的危險在等著我們。越往裡開山路越加崎嶇,從原本還算寬闊的大馬路,變成了狹窄的只夠一輛車行的泥路,尤其是外圍那邊也沒憑欄,一個不慎就有可能翻車進山溝去了。
由於因為婆耶樹的事耗去了整個上午時間,所以原本定在傍晚時分能到原始叢林口的計劃有變,而晚上山中不宜行駛,只能在天黑前尋找可供棲息的地方,最終選在兩座山的山坳之內停下,明天上午只需翻越過前面那座山,就到了第一道叢林入口,此後翻山越嶺就全得靠自己雙腳了,因為裡面已經沒有路可供汽車行駛。
由於山地溼氣重,夜裡氣溫低,在外面睡帳篷的人只有少數,大多都窩進了車內,但為了省油,並沒有開暖空調。盛世堯沒再讓周通與六子守夜,都留在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