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一塊。
機關!我腦中迅速反應出這兩個字。盛世堯立即沉聲下令:“站在原地別動!”他利目四掃,將整個院子都搜尋了一遍,然後對著那凹下去的石塊輕輕一按,轟隆聲又起,那被移開的石磨又回到了門前頂住了門,而地上凹陷處恢復到與地面齊平,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有異樣。盛世堯直起身後,神色更加嚴峻,口氣不是很好地對我道:“不要再碰這裡的任何東西,知道嗎?”在他逼人的目光下,我只能點頭。
堂屋很普通,幾張桌子與凳子,擺放在四周。若說有什麼不普通的話,那就是這屋裡要比之前我們看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整潔,灰塵雖也滿布,但好像要薄上許多。若以此來推斷的話,可能是這個屋主離開得最晚,也可能是他有重新回來過。
往內堂走,眼前一亮,居然又是滿屋的畫。略看過幾幅,我就確定畫這些畫的人與那湖中央古樓裡的是同一個,因為雖然牆上掛的不再是山水畫,而是一幅幅村民安居圖,但從筆鋒與墨汁的色澤來看,都是同一時期同一種手法。每一幅畫裡面,人物的神態都畫得惟妙惟肖,那種安逸平和,十分自然地展露開來。
都說擅長山水畫的人,對人物畫會有欠缺,可這位畫者顯然兩者都很精到,而且此人還非常愛畫,幾乎是把生活中的細節全部都畫了下來,四面牆都掛滿了。我不由感嘆道:“這屋主一定很愛這個村子,以致於要把村民們的生活細節都畫下來,他一定是個文人雅士。”
可盛世堯卻反問:“誰說屋主就一定是畫畫的人?”我被問住了,是啊,畫擺在這屋裡,不見得屋主就是作畫的人,可以是畫匠畫好之後,被屋主收藏起來。是人的主觀意識,在看到滿屋都是畫後,直覺認為屋主就是畫畫的人。可是。。。。。。“可是也沒法論證屋主不是畫者呀。”我反駁道。
盛世堯揚手而指,“你看上面。”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見在屋頂靠近橫樑處,掛了把鐵劍,從體積來看,應該很重。再看另外幾面牆上,各掛了幾種武器,有大刀,長槍,還有一把弓弩。因為屋內光線並不充足,人進屋後第一視覺就被牆上掛滿的畫給吸引了,所以不會去留意到上面昏暗處還掛著四種武器。
盛世堯說:“鐵劍無鞘,大刀有缺,長槍禿頭,弓弩無箭,證明這個屋主本身是個武將,鐵劍的鞘應該是遺失了,大刀的缺口是用得太久造成的,長槍的頭卻是被別的兵器齊齊砍斷的,至於弓弩,也許箭羽已經用光,之後就沒再用。”
我仔細觀察,發現那幾樣兵器果真如此,但我還是不太服氣,想了想後又反駁:“有這些武器在屋裡,也不能代表屋主就是武將吧,如果是武將應該是很愛這些兵器的,為何還把它們給高掛在牆上?”
盛世堯淡笑了下後道:“正因為他愛自己的兵器,才會把它們都高掛在不容易被人看到的頭頂。此人對這些兵器有著某種程度的痴迷,哪怕其實這些都只能算是破銅廢鐵,他也不捨得丟棄。放在只有自己會留意的地方,每天緬懷那曾經的戰爭歲月。”
好像是有道理,但即便是武將也可能是文武雙全呀,如何能判斷這些畫不是出自這位武將之手呢?盛世堯聞言淺笑著說:“小小,你還沒發現這些畫內藏蹊蹺嗎?你仔細看,裡面的人是否都面朝一個方向,他們的臉上帶著崇拜和尊敬。”
經他這一提醒,我再度細看那每副畫,連看幾幅就發現了,畫裡的人不管是以綠湖為參照物,還是以房屋為參照物,都是面朝這村莊後方的,他們似乎在看著什麼。可是這後方有什麼吸引他們注意的?不就是陡峭的山壁嗎?還是盛世堯為我解了惑,他指指頭頂,又再指指腳下,念頭一閃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指我們所在的這座屋子。可村民們不可能會對一座房子崇拜,那麼只有崇拜這房子裡的人了。
他們是在看這個屋主,也就是這名武將!以此來推斷,很可能這名武將是整個村的領頭人,是他帶著近千人遷移到這裡,過上與世隔絕的安逸生活。
盛世堯走到我身旁,指著其中一副畫道:“這畫的視角是在這群村民的身旁,而他們往後看,極有可能是武將走出了房屋,站在高處看著他們。畫師必定是離得近,才能觀察入微地將每個人的神情都抓住,如果是武將本人在畫,那麼靠近之後,村民的目光必定是凝在他身上,作畫的視角就會是直視,而不是旁視了。”
原來如此,不得不敬佩,他看事物真是透徹之極。
“那也就是說這個武將可能有位畫師為他作畫,但他要畫師畫這些做什麼呢?”
盛世堯沉思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