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替自己出氣洩憤。
故而,青柳略施小錢,便從懷瓏的身邊執事婆子女兒嘴裡挖出了事件始末。
原來是懷瓏居中使了李代桃僵之計。
卻說懷瓏獲悉杏兒傳遞資訊,得知懷珠竟然想破壞自己姻緣,頓時氣得渾身顫抖,咬牙冷笑:“這個癩蛤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懷瓏這些年跟著母親理家,殺伐決斷十分順手,她迅速做出反應,一邊準備人手在私塾埋伏,一邊派遣自己房裡新挑的小丫頭雲霞扮成茶水小廝,截住了正在四處遊走送信丫頭金簪,假作幫忙送信給姑爺,從金簪手裡輕鬆騙取了懷珠信箋,信箋雖然沒寫起頭,沒具落款,懷瓏一眼認出懷珠字跡,越發惱羞成怒!
懷瓏一早風聞懷珠跟姑表親張家表兄有些首尾,不過童家坳多時同族同姓,有些什麼多是採取遮掩政策,錯不該懷珠算計到自己頭上,懷瓏豈能容她!想也沒想就起了個李代桃僵心思:既然你這般思嫁心切,我索性做個好事,替你們牽牽紅線。//懷瓏親自動手仿寫,將懷珠約見郭公子信箋具名張光宗。落款卻是知名不具。
熟料中間出了岔子,雲霞不認得張光宗,只說要找張少爺,信箋就這樣落到了張耀祖手裡。
張耀祖乃是通房丫頭所處,自小便知道生活艱辛,嫡兄坐著他要站著,嫡兄寫字他研磨鋪紙,弟兄出門他牽馬墜鐙,嫡兄犯錯,他代為受過捱打捱罵,只比家裡下人處境好一些。
小時候他還為了這種不公反抗一二,長大了卻是越做越順手,極盡諂媚巴結。力圖從嫡母嫡兄哪裡多得些好處。如今是一心巴望著能靠上一個體面岳家,期望他日出人頭地。
好容易祖母說服了嫡母,把他當成騙取童家妝奩籌碼,他樂觀其成,打定主意婚後策反妻子,容後再圖,熟料,算計不打算計來,昨日他已獲悉準確訊息,他與三姑娘懷瑗婚事成了泡影了。正在沮喪,忽見這樣天賜良機,豈會放過!遂瞞過兄長,偷偷前往私塾。他自持相貌英俊,想要移花接木,好歹抓住一個童家姑娘,既討好了嫡母,也抓緊童家這一靠山。懷珠又是嫡出,比懷瑗的含金量更大,張耀祖越想越美,興奮地差點癲狂了。
熟料卻是圈套,懷珠不認他,他早有準備,正要發揮纏磨工夫,釋放魅力,他自信懷珠這種深閨女子必定妥協,卻不料被人當場捉拿,捆成個粽子。
卻說這日晚間,童家三門可是精彩非常。
老爺子可是氣瘋了,回家便派遣婆子衝進了童羅氏的臥房,將正在酣睡的童羅氏扯下床來左右開弓,足足扇了四十嘴巴子,她生了兒子,為了子孫前程不能休妻,老爺子吩咐將童羅氏關進後院佛堂,著她從此吃齋唸佛,消除孽障。
童老虎都四十多歲了,被童老爺子狠狠扇了兩個嘴巴子,讓他自己去跪祠堂反省。老爺子罵的毫不客氣:“喪德敗行,必遭天譴。父管一輩,子管一輩,你自己子孫何去何從全由你自己決定。你是我的兒子,我再管你一次,你去祖宗面前好好反省,但願祖宗福佑,你從此警醒!”
懷珠不能打臉,老爺子親手打了她二十手板子,兩隻手心都打破皮了。責令她即日起,閉門抄寫列女傳,直至新的先生上任為止。
小羅氏沒捱打,被老爺子責令她閉門思過,從此之後不要妄想插手家事,否則,休出!
小羅氏滿腹委屈,對上神情狠厲老爺子只有閉上嘴巴,不敢申辯,婆婆老羅氏就是咆哮的下場。
就連白氏跟陳氏也受到老爺子嚴厲責罵:“白氏,你身為當家主母,姑娘們事情如何不未雨綢繆?懷珠身邊那些丫頭都十六七歲了,為何不發嫁婚嫁?”
白氏低頭:“媳婦剛剛接手,千頭萬緒,本來已經備下名單,預備重陽節發嫁一批丫頭給老爺子祈福,眼下正在挑選丫頭補充,熟料”
老爺子是九月初十生辰,聞聽白氏之話,面色稍稍緩和,轉而盯上陳氏:“陳氏,出門之時我就吩咐過你,你三嬸孃出掌家務要跟族裡叔伯嬸孃聯絡,有你跟小羅氏妯娌照管幾個妹妹,你是如何照管?”
陳氏並不辯白,連連請罪:“孫媳辜負祖父厚望,甚是慚愧。”
老爺子一言既出,懷瑜聽在耳中,細想當初,記得當時懷珠脫離姐妹陣營只帶一個丫頭,這本就不合規矩,雖是小羅氏默許,陳氏瞅見了卻併為異議。而後懷瑜懷瑗姐妹結伴去逛後花園,陳氏可是派遣了兩個婆子一路尾隨聽用。
懷瑜思緒豁然開朗,猶如醍醐灌頂。懷珠今日出事,既有懷珠的剛愎自用,我行我素,未必沒有陳氏故意放縱,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