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等首惡回來投案自首的。
天擦黑之後,穿著便裝的禁軍統領袁申宇帶人護著一頂青綢小轎進了潛邸,直接引入了書房院門前。
掃葉掀開轎簾看了一眼,當即嚇了一跳,忙忙地引著轎子進了書房院子。
一身玄衣的太上皇從轎子中走了出來,低頭匆匆走向書房。
傅予琛抬頭看著低頭認錯的太上皇,只說了一句話:“父皇不是信誓旦旦要除掉元氏麼?”
太上皇唉聲嘆氣道:“阿琛,全是我的錯。”因為他的保證,阿琛把元氏交給黑衣衛首領密陽侯,可他一時心軟,怕有朝一日阿琛恨他殺了自己生母,便把元氏藏在了許昌的別莊,誰知道元氏居然跑了出來,還撞上了東夷的使者團,被東夷使者帶進了京城,當眾向阿琛歸還生母,弄得阿琛大沒面子。如今對於元氏,不但不能殺,還礙於大梁素來提倡的孝道,得有所封賞。將來元氏若是再出了紕漏,或殺或幽禁,都很方便。
傅予琛涼涼地看了太上皇一眼,道:“我是不會尊元氏為太后的!”元氏以皇帝之母的身份引誘看守,費盡千辛萬苦從幽禁之地逃出來,不就是想當太后嗎?傅予琛是絕對不會讓元氏得逞的。
太上皇嘆了口氣,道:“此事交給朕來處理吧!”他離了潛邸就去國公府。當年老哥倆一時的荒唐造成的惡果,還是由老哥倆一起吞下去吧——當然,對於一時荒唐產生了傅予琛這件事,太上皇還是無限感激上天的!
傅予琛沒有說話。
他能猜到太上皇的處理方式,也覺得只能暫時如此了。
徐燦燦終於開口問水寒:“東夷使者進京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徐皇后問這個,水寒當即悄悄鬆了一口氣,恭謹道:“稟皇后娘娘,東夷使者進京,在陛下舉行的迎接大典上把一個婦人當眾推了出來,言說是陛下的生母元氏夫人。”
徐燦燦:“”她沒見過元氏,但見過元氏的侄子元海波和侄女元萍萍,能夠猜測到一個會要求傅予琛封侄子為將軍納侄女為貴妾的生母,怕不會很通情達理。
雖然知道元氏的到來會很麻煩,可是徐燦燦並沒有發愁很久——即使傅予琛對生母沒辦法,她卻是願意出手對付元氏的。
徐燦燦笑著看著水寒,道:“今日有好幾位夫人託我為自家姑娘做媒呢!”
水寒牽了牽嘴角,沒有說話。
徐燦燦再接再厲,笑盈盈道:“水寒你想要什麼樣的妻子,說來讓我聽聽。”
水寒見實在是躲不過去了,想了想,沉重道:“標□有宿疾,不敢娶妻生子以免傳於後代。”
徐燦燦:“什麼宿疾啊?”能病到不敢娶妻?
水寒一臉的悽愴:“事關標下*,標下標下不能提皇后娘娘請恕標下”
他低著頭不說話了,還誇張地用雙手捂住了臉。
徐燦燦目瞪口呆看著一直很陽剛突然梨花帶雨的水寒,簡直是無話可說。若是傅予琛如此做作,她一定會懷疑他,因為傅予琛有一個秘密的小愛好——演戲,可是如今是一向正經的水寒如此,她雖有些疑惑,卻也只得到此為止了!
水寒退下之後,心中其實是有些後悔的——自己的清白沒了!
可是再一想,他如今沒有娶妻之心,若是被徐皇后強著成親,豈不是害了對方,也讓自己難受?
這樣一想,水寒便很平靜地去了。
對於水寒來說,臉這個東西得要;但若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臉還是可以不要的。
回想起水寒方才那一番做作,徐燦燦不由失笑。
侍立一邊的碧雲咳嗽了一聲,道:“皇后娘娘,奴婢就是好奇,水將軍到底是什麼隱疾?”
董嬤嬤聞言咳嗽了一聲——這丫頭怎麼口無遮攔?
碧雲看了看董嬤嬤,再看看徐皇后,臉上的神情變了:“水將軍難道是”
徐燦燦忍住笑反駁她:“你想多了,水寒說了‘身有宿疾,不敢娶妻生子以免傳於後代’!”
碧雲臉頓時紅了。
董嬤嬤自己也是想多了,卻還笑話碧雲:“碧雲姑娘果真想多了,你女婿趙川不是在水將軍麾下麼,託他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碧雲的臉瞬間紅透了。她明年就二十歲了,可以放出嫁人了,皇后娘娘已經給她備下了一個宅子做陪嫁。
見碧雲臉紅,徐燦燦也笑了起來,因為元氏產生的那一點子不快終於徹底消失了。
晚膳前徐燦燦就命人把臥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