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海轉過頭去,想要呵斥他們,和他們理論,馮橋橋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別說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爺爺呢?我找他。”想到地牢陰暗,皺眉道:“他的腿不知道最近怎麼樣了,還有馮英英呢?我找她有話問,你們先別太著急,這事兒,還沒到板上釘釘的時候呢。”
白氏被周氏那些話弄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顫聲道:“你這丫頭,到了現在還在關心你爺爺的腿,人都要死了,還管腿好不好的”
馮橋橋有些頭疼,馮海倒是鎮定,吼道:“別哭喪了,還沒死呢!”
馮海及少說這種重話。白氏一嚇,立刻閉了嘴,她本就是善良溫順的性子,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說了這等話,又是一陣難受,不管怎麼說,馮橋橋總是她的女兒,寧可自己淚流成河,也不能讓子女流一滴眼淚。
那些嘟嘟囔囔的親戚們也被嚇了一跳,但到底是本身就和馮橋橋不親,基本沒見過幾次,尤其是大伯,更是鬱悶的厲害,別過頭去,誰也不理會,都要死了說那些廢話有什麼用呢?
周氏哭道:“這和死有什麼兩樣?就等著三天上斷頭臺了!”
馮橋橋煩躁的看了她一眼,喝道:“閉嘴!哭什麼哭!?”
周氏嚇了一跳,但反映過來呵斥她的是馮橋橋,立刻氣的不輕,哭罵聲更大了:“這是什麼世道啊,害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馮橋橋徹底火了,這都什麼情況了還鬧這個?立即臉色一變,上前道:“我再警告你一次,再出一點聲響,我就把你毒啞了!”
此言一出,周氏徹底被嚇住。
馮橋橋一字字的補充:“不信,你可以試試!”
說到了這裡還有誰敢上前找不自在?到底是些樸實的鄉民,立刻被馮橋橋給嚇住,全都捂嘴安靜。
馮英英黑著臉上前,道:“找我幹嘛?”說話間,還扶著四爺爺從角落走了過來。
可算安靜了。
馮橋橋抬頭睨了她一眼,道:“就是問你有沒有幫爺爺按摩腿骨,不過看著樣子肯定是聽話了,你去一邊,爹孃,你們也去那邊,我有些話要問爺爺。”
白氏和馮海對看了一眼,神色忽然有些怪異。
四爺爺笑了笑,道:“去吧。”
馮橋橋接手扶著四爺爺,道:“馮英英,你也坐過去吧。”
馮英英皺眉想了一下,無語的轉身,到角落去了。
一群人,遠遠的看著馮橋橋扶著老人家坐下,檢查了下他的腿,把脈,給他餵了一顆藥之後,才坐穩,淺淺的笑著。
“爺爺。”
四爺爺和藹的應了一聲:“說吧,丫頭,想跟我說什麼?”
“是爺爺有什麼話沒跟我說吧?”
老人一笑,捋了下自己的鬍子,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不早,前幾天吧,也不能說知道,只能說是猜到,並沒有肯定的證據。”
四爺爺點了點頭:“你這個丫頭,難能可貴在聰明,又冷靜,該活潑的時候夠活潑,可惜太過直接,容易將人得罪光了。”
馮橋橋嘆了口氣,“我這毛病我早就知道,能做朋友就是能理解,做不了朋友就是理解不了,誰不喜歡聽好話,偏生我不愛說好話。”
四爺爺摸了摸她的頭,“爺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尤其是這半年多以來,雖然脾氣還是那麼壞,但是性子收斂了很多”
馮橋橋眨了眨眼,“爺爺,你想岔開話題?”不等老人家接話,又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爺爺似乎一點都不害怕?或者說從我們家出了事情到現在,爺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難道不怕死?還是篤定到了最後還是會沒事。”
老人家白眉毛一挑,道:“怕死,誰能不怕死,我自然也是怕死的,只是以前上戰場見多了生死,所以心裡怕,臉上表現不出來而已。”
馮橋橋垂下眼簾,想著龍戰定然也是見識過很多生死的。
“你既然猜到了,現在,我也不瞞你了,我就告訴你吧。”
*
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馮橋橋一直坐在一個位置沒有動過,不過這次,沒像上次一樣,一坐兩個時辰,因為剛剛坐下一會兒,黑甲衛帶了一個藍衫公子,入了地牢。
地牢之中有不少人,都是見過他的,但礙於馮橋橋要把人毒啞了這件事情,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他的腳步很輕盈,走到了馮橋橋的身後,站了好一會兒,才道:“馮姑娘,我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