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挑眉看了一眼大姐的裝扮,畢竟她以前可是沒下過田的。
“行行行,怎麼不行了,照貓畫虎我難道不會嗎?快點,你給我做個樣子吧!”
馮巧巧又看了她一眼,上前兩步蹲下身子。
“我給你扎扎綁腳吧,田裡溼著呢,這樣進去,不一會兒就全是水了。”說著,手下利落的幫馮橋橋綁起褲腳。
“好。”
紮好了綁腳,馮巧巧先進了茶田,馮橋橋則是依葫蘆畫瓢,轉進了另外一道去,學著她的動作,聽她講了些技巧,認真採摘起茶葉來,姐妹二人都是少年心性,摘著摘著,竟然相互抖起露水來。
雖然現在是正午,當也有些太陽找不到的茶樹上水珠未乾,兩人打鬧的不亦樂乎,甚至邊上幹活的幾位長輩都染了些她們的快樂。
“別鬧了!早知道你來不是幹活,我就不和你一起來。”
“你不和我一起來,我可以自己來。”馮橋橋下頜一抬。
馮巧巧無語的瞅了她那俏皮的模樣一眼,忽然心中一動,啟唇唱道:
船家搭船咯
打鑼要打錦州鑼
對歌要對茶山歌
三人對歌多歡喜,又唱苦來又唱樂,又唱苦來又唱樂呀吶呼嘿
問哥苦來是什麼苦,年年跑腿打赤腳
問歌樂來是什麼樂,哎呀樂時該也有樂
馮橋橋愣了一下,想到白氏說過的對山歌擇偶的事兒,卻沒想到今日會聽到馮巧巧開口唱歌。
她的歌聲婉轉空靈,想來完全遺傳自母親的好歌喉,白氏茶山百靈鳥的說法,自然不是蓋的。
大伯的兒子名叫馮遠,聽到這裡,順口接道:
看到大河樂陶陶,看到茶山笑呵呵
看到鯉魚我想下河,看到雕子我想回窩呀得呦!
鯉魚想水就下河,雕子想窩就回窩
只因欠下青苗債,賣身為奴莫奈何
他的調子高亢嘹亮,傳到這大山之中,回聲陣陣,別有一番味道,大家都來了心思,有的甚至和了起來,馮巧巧停頓一下,見馮橋橋沒有接歌的打算,不由吐了舌頭,接道:
茶童哥勒,船家妹
茶童哥,哎呀茶山姐
姐妹幫你來贖身,贖身就回窩
叫一聲好姐妹,喂打子喂~茶童哥
十兩賣身百兩贖
無錢莫奈何
哎呦!真是好可憐的茶童哥!
“哈哈哈哈哈”眾人大笑出聲,馮遠搖頭看了馮橋橋一眼,忽道:“橋妹妹,你剛才怎麼不接歌?”
“呃”
馮橋橋清了清喉嚨,老實說她還沒開口唱過歌,這麼多人,多少有些尷尬。
“唱一個唱一個,你也唱一個!”眾人一邊採茶一邊起鬨。
“我不會!”馮橋橋為難道。
“怎麼可能?隨便唱就是了,還有不會的說法呢?”眾人不依,全部呼喝了起來,這茶山之上,自小到大,男女老少,從未有人說過他不會唱歌,當真是稀奇了。
馮橋橋被逼的無奈,求救似的看了馮巧巧一眼:“我真不會!”
“你隨便唱就是了,誰要你唱出個什麼曲兒來呢?要是那樣大家都聽名角兒去就是了,何必在山裡吆喝呢,快點快點!”
馮巧巧少見大姐這般侷促,竟然也湊了熱鬧。
“就是,巧妹妹說的對,我們從生下來也沒人教我們唱歌,都是隨便亂唱的,快快快,再不唱,大家可都不依了!”馮遠接道。
眾人都起鬨大喊起來,馮橋橋又看了馮遠一眼,見他別過臉去,分明不理,不由無力的嘆了口氣。
“好吧,讓我想想。”唱什麼好呢?
啊!有了。
馮橋橋左右看了看,忽然道:“我要唱了,你們得有人接才是,要是沒人接,那我不是獨角戲,我可不幹!”
“你唱,就是了,自然有人接。”有人答道。
“嗯。”
馮橋橋點頭,落下頭上的頭巾,眼珠兒一轉,啟唇道:
茶山的阿妹俏模樣
啊,吔吔吔吔俏模樣
十指尖尖採茶忙
吔吔吔吔採茶忙
引得蝴蝶翩翩飛
呀引得蜜蜂嗡嗡唱
引來了對面坡上的砍柴郎 呀砍柴郎
砍柴的阿哥嗓門亮
啊,吔吔吔吔嗓門亮
一支情歌兩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