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麻煩,為什麼我們什麼事都要顧慮親人的眼光呢?」
「因為他們是出於關心呀。」博佳說。
智美挫敗地閉上眼,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結婚的原因了。
博佳看著智美懊惱的神情,他站了起來,將雜誌放回書架上,並將架子上的一個紙盒取下來。
「還是睡不著嗎?」他輕聲問。
「嗯。」她悶聲道。
「要不要玩大富翁?」
大富翁?她張開眼睛。「好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她坐起來,拍拍床鋪道:「上來吧,我們在床上玩。」
博佳愣了愣,移開眼光說:「在地板上玩比較好。」
看了眼冷冰冰的地板,智美不同意地說:「在床上比較舒服,快點上來呀,我好久沒玩這種遊戲了。」她是個典型的享樂主義者。
見他仍然有些遲疑,智美突然明白地道:「你該不會是覺得不好意思吧?」
博佳黝黑的臉頰竟然微微泛紅。
她猜對了,智美笑道:「怕什麼呢,我會吃了你嗎?」
博佳在床緣坐下,看著她,緩緩地說:「智美,我可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你就這麼信任我?」
「換個方向思考,或許你會覺得我這個人有些隨便,但我就是這樣子。」智美拿走他手中的盒子,立刻著手佈置遊戲。
「智美,這個問題非常嚴肅,你信任我?!」
佈置完畢,她抬起頭,笑道:「對,我就是信任你——好了,來玩吧,先猜個拳。」
博佳苦笑。這是他最不想要的「信任」。
她伸出手,剪刀、石頭、布。
博佳出布,他贏了。
「你先。」
丟骰子,五點,前進五步 機會。
博佳翻開他的機會。「智美,你得保護你自己。」
「放心,我一直都在這麼做。」擲出骰子,哇,十一點——命運。
換博佳擲骰,十點,他說:「說不定我是個採花大淫魔,這麼信任男人,小心吃虧。」
智美丟出三點,她甩甩頭,說:「那正好,我是個好色女人,你遇上我,你自己才要小心,小心我把你吃乾了抹淨,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六點,博佳以三千元買下一棟法拍屋。「你只不過是在耍嘴皮,要真發生了什麼,你就後悔莫及了。」
四點,往回走七步,該死!「才不會呢,你才是需要擔心的那個人,因為如果我們兩個不小心發生了什麼,一定是我主動,不然你這個「謙謙君子」,恐怕連我一根寒毛也不敢碰。」
男人最不想當的就是女人口中的「謙謙君子」。
「我是尊重你。」
「我則是信任你——好啦,有結論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換你丟骰子嘍。」
博佳拿起骰子,無言地高高擲出。
擲骰子是跟命運打交關,充滿了賭注的意味,他們之間,彷佛也有一些這樣的特質。
兩個人一直玩到深夜,最後倦意襲來,雙雙疲累地倒在床上,這才結束了這場不分軒輊的遊戲。
☆ ☆ ☆
隔天,兩人都睡過了頭。
房門忘了鎖,一早,龐家姊妹在看到他們倆親密地依偎在同一張床上後,會心地相視而笑。看來她們是可以放心了,博佳的婚姻生活顯然相當美滿。
客人們在自己料理了早餐後,便悄悄離開,意在將美好的週日時光留給新婚的夫妻倆獨處。
可惜天不從人願,龐家姊妹前腳才走,童家人便率眾來訪。
結果到了晚上,智美又帶著枕頭到博佳房裡。「嗨,再來跟你擠一晚。」她無奈地笑道。
博佳早有準備。「今晚來下西洋棋吧。」
這次他們可記得要鎖門了。
6
生活裡大多時候是很平順的。沒有什麼大起大落的波濤,也鮮少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狂風暴雨,日出了,日落了,偶爾下下雨,有時則晴空萬里,平平凡凡也是一種難得的福分,但人們總是必須失落了、受創了,才曉得要珍惜。
如果日子一直這麼平凡的走下去,日復一日,智美幾乎察覺不出昨天與今天有什麼不同,也注意不到今日與明日又會有什麼差異。
翻開日曆時,她才大夢初醒,一個月就要這樣過去了,她簡直不敢相信。
五月底結的婚,才一轉眼,六月已進入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