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真心愛的。糊里糊塗奉命娶一個,到最後變成怨偶,糟心一輩子,誰來替我分擔?”
這下子貴太妃心頭拱火了,想發作,又忌諱邊上有人,今天是自己的壽誕,不想弄得不歡而散。再瞧那女孩兒,咬著槽牙不言聲,那模樣讓她想起了慕容錦書。
什麼愛一個人,守著一個人,宇文家爺們兒這套說辭,她聽著都犯惡心!明明身在高位,稀圖一生一世一雙人,豈不是笑話?在座的太妃,哪個不是婚姻的犧牲品?上一代強加給她們的痛苦還沒有消退,這輩裡又出了痴情種子,張嘴閉嘴只要一個,不是往她傷口上撒鹽麼!她的兒子,諸皇子中身份最尊貴,結果娶這麼個小門小戶的丫頭,叫人說起來像什麼?年輕人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她卻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漢子的思想她左右不了,兒子的主卻還作得。她的耐心用幾十年錘鍊出來,知道這會兒針鋒相對沒有必要,就這麼擱著,她不點頭,看誰敢給他指這個婚!
日頭漸高,宮門上傳來擊節聲,抬眼一看是皇后領著眾命婦來了,貴太妃低聲道:“這事兒我今天不想再議,你要是有孝心,話到這裡就打住,喜喜興興兒陪我吃席。倘或眼裡沒我,或是心裡不高興了,即刻就走,我不虛留你。”撂下話乜了定宜一眼,起身迎了出去。
第73章
她一臉惶惑;弘策冷了眉眼;在她手上緊緊一握道:“不打緊,誰阻止都是無用功,把我惹惱了;回去就設宴辦喜事,不要朝廷冊封,我自己作自己的主。”
他這麼生氣;定宜看來卻感覺踏實。也沒火上澆油,只說:“你別急赤白臉的;說話圓乎些,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是你額涅,弄得母子反目總歸不好。”朝外看一眼;到現在才敢正眼瞧這婆婆。貴太妃其實一點都不老,四十多歲的人,平常保養得宜,看模樣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穿一件薑黃色緞地繡蘭花團壽紋旗裝,分明是隆冬時節,夾袍也不顯得臃腫,腰身裡鬆鬆的,很有幾分風姿。臉也長得美,不是想象中的蒙古人的五官,她是極其勻停的,大氣莊重,也只有這樣的人才生得出十二爺這麼周正的兒子來吧!
“你額涅真美,後宮果然是美人的天下,幾位太妃都很好看。”
這時候她還有閒心感慨這個,他知道她是故意裝得不在乎,不願意給他造成困擾。她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心疼,越要盡力爭取。她以前太苦,跟了他,依舊不能光明正大行走在陽光下,他就太愧對她了。
他順口氣,漸漸平靜下來,帶她出門檻到臺階下迎接,低聲道:“咱們的事皇后知道些,料她會從中斡旋。橫豎不管成與不成,你用不著低聲下氣。如果這親王的頭銜要靠委曲求全才能坐下去,我寧願撂挑子不幹了。”
他是氣話,她想勸慰,那頭人浩浩來了,便退在一旁低頭肅立。
一片紅地捻金團花袍角滑進她的視線,皇后在她跟前停住了,略頓一下,嗓音裡帶著愉悅的味道,問弘策,“這就是你說的姑娘?叫什麼來著?”
定宜忙跪下磕頭,“奴婢定宜,恭請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很親和,伸手來攙她,“都不是外人,千萬別拘著。我上回聽十二爺提起你,心裡對你很敬佩,今兒見了你,得好好說道說道。”回身一指同來的命婦們,笑道,“這幾位穿團蟒的都是福晉們,過會子一一給你介紹。往後要常來往的,早些熟悉也好說話兒。”
貴太妃簡直有點不知說什麼好,這個皇后向來有四兩撥千斤的手段,不聲不響就把人歸到她們妯娌中間去了。敢情宮裡是有了章程,只等下旨是怎麼的?她這個做媽的還活著,他們太不拿人當回事了。她可不認為皇后是在幫老十二的忙,反倒是有心作弄弘策。別人家福晉孃家都是家大業大,憑什麼她的兒子要遜人一籌?自己不言聲,由得他們胡來,到最後吃虧的還不是弘策!
貴太妃一笑,接過了話頭道:“皇后抬舉她了,我才剛發了話,這姑娘讓弘策收房,給個庶福晉也就是了。叫她伺候還猶可,平起平坐不合適,沒的折了大夥兒的面子。”一頭說著一頭打發跟前人,“李嬤嬤,去瞧瞧西所佈置好了沒有。昇平署今兒備了細樂,回頭挪到益思堂去。那地方雅緻,是個聽曲兒的好去處。”
儘管貴太妃極力打岔,可前半截話裡火藥味太濃,幾位福晉命婦咂出味道來,都悄悄看那姑娘神情。尋常人聽見這話大概要哭了,她倒沒有,還是淡淡的模樣。只是嘴角微微抽了抽,起先臉上一片紅,漸漸褪盡,就白得毫無血色了。
弘策畢竟力不從心,他處處護著定宜,無奈自己耳朵不好,他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