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會學好多髮式,以後慢慢給我梳。”
客人不太明白,這梳頭嬤兒上哪裡去了,自打大姑娘在這裡開鋪子就沒露過面。整天讓東家披頭散髮,這樣的嬤兒還留著,只能說明大姑娘耐心好了。
客人走了,鋪裡一時安靜下來。定宜把東西一樣一樣歸置好,擰身在榻上坐下。太陽越升越高,屋裡繚繞著淡淡的香味,只是那香不純正,總泛著一種黏膩的勁頭,分辨不清來源。她倒是喜歡這種味道,從十二爺送她頭油那天起就喜歡。還有那把犀角梳,一直隨身帶著,從來不敢相忘。
她想世上一定也有很多男人都送心愛的姑娘小玩意兒吧,像流蘇呀、胭脂呀、簪環什麼的所以她開了爿鋪子,在書齋和古玩鋪子中間兒。小小的地方,統共只有一丈見方,專賣姑娘用的東西。有時候賣頭油,有些梳不好頭的女人向她請教,其實自己做回女孩兒不過半年多,糊里糊塗沒有掌握什麼技巧,不得已只得跟人學了,回來好再傳授她們。自己會梳,也只是替別人梳。她自己也想過,要是再見十二爺,就把發挽起來,橫豎已經不算姑娘了;如果不能再見,一輩子就這樣吧,沒了給她梳頭的人,還有什麼念想。
山西離北京其實不算遠,遙遙東望,腦子裡自發勾勒出一幅場景,有燈市口大街,還有後海那片寬闊的水域。她熟悉那裡,在那裡掙扎求生,在那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