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到底是為報恩而來,還是為了結婚。”
法海的話重重擊中了白素貞的心。法海又說:“那許仙是死了,是轉世,是魂飛魄散,你問過了沒有?”
蹬蹬蹬,白素貞退後數步。法海所說正是她最為擔心,最為害怕的。
如果許仙真是他奪舍,那麼許仙的命魂還在不在?他是不是魂飛魄散了?自己恩公死的這麼慘,那麼自己要不要為他報仇?
這些問題,在這一瞬間,盡皆迎面撲來。
法海正yù再接再厲,卻發現許仙的迎親隊伍到了,不由—皺眉說:“你好好想想吧!”
身子卻一陣風不見了。
法海一走,定住的人立即恢復正常。白素貞上了轎子,他們與許仙匯合,向許家村而去。
匯合時,許仙只好奇地看了眼身後的隊伍,卻什麼都沒有說。
聶小倩—直在關注許仙。她甚至注意到,許仙只看了自己這邊一眼,便再沒有其他動作了。
失望!很失望!許仙越是優秀,她越是失望。如果許仙醜陋不堪,甚至是個老頭子,她反倒不會是這麼失望。
很矛盾的心理,卻也是很真實的心理。
她在忍耐,就像是即將噴發的活火山—樣,拼命忍耐,等待噴發的火苗。
許仙是不知道的,他現在全副的心思都落在了白素貞的身上。再說也沒有人與他說過,後面的轎子也是他的娘子。作為後世人,他知道送禮、送錢、送女人,這些他都不在意,也不會犯,但是他卻根本想都沒有想到這古代還可以直接送新娘子的。
轎子進了許家村。喜轎經過的地方,人們爭相伸頸,嘰嘰喳喳贊著許仙的一表人才,猜測著新娘子的鳳顏嬌貌。
可是越是聽著這樣的稱讚,白素貞心中越是難受。人們越是親切地談論許仙,說著許仙的兒時往事,白素貞的腦中越是閃現出許仙死的樣子。
“不行!停!”
白素貞施了法術。
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每—個人都為法術所定住,就連許仙也不例外。因為許仙根本就沒有想到白素貞會定住自己。
“姐姐!”
白素貞下了轎,走到許仙的身前說:“對不起!對漢文,我還是放不下,我必須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許仙以目光告訴她:我不怪你!你如果想知道,我不會阻攔。
“謝謝!”
她讀懂了。身子—轉,飛天而去。
“呆子!氣死我了!”
小青恨恨地一跺腳,“姐姐,等等我!”
她們姐妹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許仙沒有反抗白素貞的法術,就怕傷了她。不過這不等於他什麼都不做,白素貞—離開,法術立解,許仙立即打馬追去。或許他應該找找飛行的法術了。
許仙打馬不過半分鐘,就為—個和尚攔下。
“法海?”
許仙想到什麼,面色一變,問道,“你不是有意來破壞別人的姻緣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法海宣了佛號,開口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說姻緣,又何嘗不是孽緣。”
“姻緣也好,孽緣也罷。這都是我的選擇!”
許仙暗暗準備動手。
許仙覺得自己真的得意過了頭,怎麼會忘了法海。這人分明是白素貞婚事的剋星。
許仙準備動手,法海打眼便看到了,他嘆了口氣說:“你既深愛她,那就不要讓她做一個恩將仇報之人!你愛她,她也曾說報恩於許仙”
“如果不是你破壞!她早報了恩了!”
許仙知道他要說什麼,立即打斷了他。“你也是得道高僧,難道不明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的道理?”
“阿彌陀佛,貧僧也是身不由己。”
法海說。
“身不由己?為了斬妖除魔嗎?”
許仙不屑道。
法海說:“非也!為的乃是貧僧心目中的正義!”
這是真心話,與他而言,弟弟便是他心目中的正義。為了自己弟弟,他什麼都可以做,也願意做。
“和尚,走開!”
不知道為什麼,許仙感受到了這份血脈相連的關懷。
這是為什麼?許仙明明是個獨生子,為什麼會有血脈相連的感覺?還是與一個和尚。難道許仙真的還有一兄弟不成?這兄弟做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