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的那部分的確是她曾經猶豫過的,但是無論如何修改,她一直都覺得不滿意。
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緣故,蘇曼畫覺得,這個男人修改後的設計圖,完全就是她心中想的模樣。不過寥寥幾筆,卻收到了錦上添花之效,非功力深厚之人,不可能有這樣的修養。
挑釁的目光瞬間變得溫柔起來,再次看向權鐸時,蘇曼畫的眼底陡然多了一層信服的色彩,她平生雖然沒有太多的爭強好勝之心,但,也只有比她更強大的人,才能征服她!
“你的手,還好吧?”蘇曼畫悄悄瞥了一眼他的左臂,似乎沒有什麼異樣,暗暗咬了咬舌,目光又飄走。
可那模樣,看在男人眼裡,分明是明眸瀲灩,清新又俏麗,權鐸眼底也浮現清淺的笑意,“沒事了。”
可在他心裡,哪裡是可以這麼輕描淡寫帶過去的?傷口的血雖然止住了,但是沒用藥,痊癒需要一段時間。不能一直拖著,大概,過幾天的時候,他就應該要離開了吧。
“哦,”難得聽他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說話,蘇曼畫覺得氣氛有些奇怪,輕輕應了一聲,“那你的燒應該退了吧?”
“你這樣問,”權鐸低低地笑了出來,目光溫柔得像一潭春水,“我可以理解為,你今晚是要趕我出來睡沙發嗎?”
這曖昧的語氣,明明是親暱得彷彿夫妻般,只有妻子才會有資格趕自己的丈夫出來睡沙發吧?果然是外國人啊,說話都詞不達意的。
隨著唇邊笑容的點點綻放,一層薄薄的紅暈慢慢地在她白皙的臉頰鋪開來,蘇曼畫挺直了腰板,一板一眼地說,“我們中國有句古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蘇曼畫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看在你幫我改圖的份上,今晚的床還是你的。”
“是嗎?”權鐸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那就謝謝了。”
燈光素淡,女孩子安靜地垂下眸子,肌膚白皙如上等美玉,幾縷髮絲乖順地貼著她臉頰,權鐸一直沒有捨得移開目光。
這樣溫馨而安靜的時光,從來沒有人給過他,或許也只有她,才給得起他。
蘇曼畫,你知道嗎?我權鐸,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洗過澡後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蘇曼畫回臥室搬被子,昨天晚上她是太累了才會在臥室的小沙發上睡過去的,今晚自然不可能也這樣。
從床上投射過來的那道目光讓人無法忽視,蘇曼畫抱著被子,躲在後面小小打了一個呵欠,隨口問道,“這麼晚了,你還不睡?”
她的作息一向很好,早睡早起,除非必要,基本不熬夜。和別人的十二點開啟另一個輝煌的夜世界不一樣,十一點已是蘇曼畫的極限。
權鐸靠在床上,修長的雙腿自然交疊,整個人看起來有說不出的慵懶,他朝蘇曼畫揚了揚手,“過來。”
蘇曼畫又打了個呵欠,眼睛已經困得幾乎睜不開了,她慢慢走了過去,看見自己柔軟溫暖的床就近在眼前,卻可望不可即,不免一番感慨,微嘟著嘴抱怨道,“叫我過來幹什麼?你又不會把床讓給我睡!”
“如果,”權鐸偏頭對她一笑,眸中光芒熠熠,低沉的聲音似乎暗藏無數深意,“我給你睡呢?”
轟!蘇曼畫徹底驚醒了過來,急忙往後面退了幾步,柔和的燈光中,她紅得一塌糊塗的臉頰早已無可遁形,全數落入床上男人的眼中。
權鐸微勾唇角,淡淡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語氣這麼漫不經心,彷彿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會讓引人遐思,甚至想入非非,蘇曼畫漸漸平靜了下來,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或許他是真的單純想表達“我的床給你睡”的意思,卻忽略了中文博大精深的意蘊吧?
唉!蘇曼畫輕輕吐了一口氣,灰溜溜抱著被子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晚安。”
一大早,蘇春紅便起來熬了雞湯,半個小時後,夫妻倆一起出發,準備去看看女兒。
平時蘇春紅也會過來幫忙做飯打掃衛生之類的,和小區保安也熟了,打了個招呼,夫妻兩人很快到了公寓樓下。
趙力卓停車去了,蘇春紅上了樓,直接用鑰匙開了門,剛進去,便看到客廳沙發好像窩著一個人,心裡還納悶女兒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喊了一聲,又沒有人應。
感覺自己被人推了推,蘇曼畫拉起被子把自己的頭蓋住,被子又被人拉開,她睜開朦朧的雙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時,立刻抱上去,“唔,好睏啊!好媽媽,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圖紙散落了一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