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確實陡然的陰冷和諷刺。
“你走吧。”
秦昊一怔,她那眼底裡的決然拒絕,讓他心頭涼傷。
他的面色也沉了,把吹風機放在桌上,軟聲細語不行,強取豪奪不成,那便就這樣僵持著。
從今天醫生說她還有做媽媽的可能時,他就已經想過了,她就算有孩子,那個孩子也只能是他秦昊的。
*
秦昊走了,幾乎是他開門出去的一瞬間,安好就癱軟在了椅子上。
他說什麼,他說“安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他不覺得諷刺嗎?
他讓她給他一次機會,那當年他為什麼就沒給她一次機會。
徘徊在生死邊緣,他卻守候在別的女人床邊,他沒有給她一個機會感受到半絲的溫暖,如今憑什麼要求她給他一個機會?
怔忡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不得不承認,在聽到他用柔軟的語調懇求她的時候,心裡是顫動的。
只是——
“秦昊,我已再不是三年前的安好了,再不會給你傷害我的資格。”
她對著鏡子冷冷道。
對,她再也不是三年前的安好,再也不會感動於秦昊隻言片語的溫柔之中。
如果有的選擇,她再也不願意靠近那個人半步,只因為他周身的刺,已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
第二天一早,安好就去擎天上班了,生活照常,她爭取在月底交稿。
一日如常度過,下班的時候,順風車送了李果回家,李果是個活潑的姑娘,一熟識了,就有說不完的話,所以都不用害怕尷尬冷場。
路過看著安好的車,滿臉的羨慕。
“安妮姐,你開的車可真好。”
安好笑道:“租的。”
李果顯然有些吃驚
“你幹嘛租車啊,你不是應該很有錢嗎?”說完又覺得自己俗氣,嘿嘿笑道,“我就是覺得你怎麼可能不買車。”
李果大概是對她的情況不大瞭解,安好不屬於這座城,頂多幾個月就回美國,所以沒必要買個車子。
“呵呵,我就待一陣子,等到這次的設計稿透過了我就走了。”
“哦!”李果恍悟,又是東瞅瞅西瞅瞅了一番,感慨,“安妮姐,你別笑我俗,我以前唸書的時候就總是想什麼時候能成為一個知名畫家,享譽全球,開跑車,喝洋酒,出入上流社會,而且一身文藝氣質,就像你現在這樣。”
“我念書時候也這樣想,每個人都避免不了俗,特別是經濟過於困窘的人。”
那些年,就算學校想要請她給學生們當裸模她都不會拒絕,再浪漫和清高的夢想,在貧困面前都顯的那麼不堪一擊。
李果聞言,眼睛裡冒了一點點淚光,似乎特別的有感觸:“是啊,像我家就很窮,我大學四年都是助學貸款過來的,唸書期間我幾乎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覺,東奔西走到處打工,不過多虧當時在一家設計公司打工,學了幾手設計,畢業後才能進擎天設計部。”
“你大學學的是什麼?”
“我啊,和現在做的工作,也算是有點相關吧,我學的美術,我是咱們市美院畢業的,當年能進擎天設計部,一方面是我在設計公司打工積累的經驗,還有一方面就是我美院畢業的學位證了。”
安好聽到A市美院,微微一笑,並沒有告訴李果那也曾是她的母校。
一路想聊甚歡,李果是個話癆子十分健談,安好也挺喜歡聽她聊天。
從美院食堂最有名的菜,到美院出過的幾個著名畫家,還有美院裡一些資歷很老的特聘教師等等。
其實對這些,安好並不陌生,所以李果說的時候,就像是重溫了一遍自己的青澀歲月。
不覺到了李果家樓下,安好才發現,居然就在第一醫院邊上。
李果下了車,再三和安好道謝,揹著包消失在一條弄堂裡,安好把車子停在路邊,看著前頭不遠處的第一醫院,神色複雜。
天色擦了黑,大概是要下雨了,空氣裡陰沉沉的,安好才開動了車,往酒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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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安好畫了無數稿子,在設計部的人看來幾乎是完美了的稿子,但是總會輕易被她自己否定。
在畫畫這種東西上,她是個追求完美的人,雖然急著交稿,但是她代表的是AT,是陸覺,所以即便急著走,她也很用心。
秦昊自那天后,再沒出現在她面前過,只給她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