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昂首闊步地從人群裡走了出來。微微低垂著眼眸,二話不說的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套在她的身上。肩膀上披著的衣服很溫暖,她想看清來人的臉,卻異常的困難。眼皮閉上後,就難以睜開。
男人在她的身側蹲□子,修長的手臂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一股陌生的男性氣味圍繞著她的鼻息。隱約間,她彷彿聽到有人不停的細聲在她的耳畔安慰著。
她無法分辨的男性低沉的聲音,像天使一般,跌進她的心底,在她意識模糊之前低低的說著:“別怕,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就在他們的身前,圍著的人群已經有人開始撥打了急救熱線,也有人主動出來檢視躺在地上那名身懷有孕岌岌可危的女子。
警車已經來到,男人將懷裡的女孩抱了起來,走到前面和警察打過招呼後,便抱著她走出人群。還未走多遠,夏冉的雙手顫抖的環抱住男人的肩膀,額頭靠在他的肩上。她微笑著,然後暈倒在他的懷裡。
那一刻,男人瞬時害怕起來,一臉陰沉,挺拔的身子下意識戰慄。他的手臂緊緊的抱著她,邁著大步走出巷子。
醫院裡,她安靜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淺淺的呼吸聲讓男人安心。黑夜裡,他站在病床前,伸手探著她光潔的額頭,燒退了。
“我害怕。”她的眉頭一直扭曲著,許是做了噩夢,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慌張,豆大的汗水順著她的髮際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已經打溼了她頭下的枕頭。
男人頃身向前,將耳朵貼近,清楚的聽見她的嚶嚀。
“快走,別管我,不能傷害寶寶。”她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著,一聲比一聲更激動。說著說著,就連身側的雙手也揮了兩下,不小心打在男子的身上。
他用手抓著她的手腕,心疼的眉頭緊緊皺著,用另一隻手去貼著女孩的臉頰,將手中的溫暖傳遞給她,輕輕低喃,“我在,我在。”
“別怕。”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的親吻。
像是聽見了他聲音一般,夏冉竟然也安定下來沉沉的入睡了。
男人看著這張小小的臉,自己一個巴掌幾乎就可以遮住,因驚嚇讓她原有的紅潤散去,只餘下清晰可見的疲倦。
左心房有個地方隱隱作疼,他一手敷在那裡,好像心跳會在下一刻停止一般,呼吸困難。
等到她的呼吸清淺,他才輕輕的離開房間,又到隔壁的房間裡看望那個受傷的女子後,才走到醫院的門口,抽出一根菸,點燃。
一時間,白煙在他的周身繚繞,黑夜裡只剩下他與忽明忽暗的煙火,靜靜站立。
似夢非夢,夏冉在夢裡幾乎就可以看清那個男人的面孔,彷彿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他的胳膊,卻在她真的伸出手時,那人便隨意的將手裡的菸頭泯滅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轉身邁著大步再次走進醫院。
而他轉過來時,那張臉,竟然那麼的熟悉。濃厚的眉毛,高挺的鼻樑,還有那張被她認作薄倖的雙唇。
她想喊他的名字,嗓子乾澀,任憑她多努力都於事無補。那人越走越遠,只給她留下一個挺直的背影。
微微轉醒,黑色的夜已經微微亮了幾分,她微微抬起眼眸,身邊躺著的顧晉辰恰好與夢裡的人相重合。
一晚上,顧晉辰用他的行動證明了那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含義。反反覆覆的要著她,從床上到地上,然後在她困得不行的時候,那人卻神氣十足的抱著她去洗了個熱水澡。
夏冉依稀記得,他灼熱的手掌抹著沐浴露滑過她身體的每一處肌膚,輕輕慢慢像是在撫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就連彼此的呼吸都紊亂不已,她耷拉著眼皮任由他擺佈,全身的力氣彷彿被人抽空了一般,迷濛的雙眼微微睜著,只看到他微皺著眉頭,認真地給彼此洗澡。
“醒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睜開眼卻瞧見身邊的人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他的一隻胳膊枕在她的頭下,另一隻胳膊放在她的腰上,輕輕的勾著,將她半包圍著。
她眯了眯眼,還沒說什麼,顧晉辰的臂膀從她頭下抽了出來,輕輕細語:“再睡一會兒,天還沒亮。”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著不明顯的顫抖,更多的是平靜。
一夜的歡愉,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夜的劇烈運動後,夏冉早就疲憊不已。抬眼淡淡的看他一眼,沒一會兒,便沉沉的再次入睡。
她入睡的時候很不安分,白色的被子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顧晉辰搖搖頭,習以為常的將被子撿起來,蓋在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