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沉默了一會兒,鎮定的看向林父:“從十八歲開始,我每年都會來。”
祁君的回答印證了林父的猜想,“怪不得,總覺得你很面熟。”說完又嘆了口氣,好像是鬆了口氣,“走吧,素素她還等著呢。”
屋內,林素早就和母親歡天喜地的聊了起來,看到林父帶著祁君進來時,林母也著實嚇了一跳,女兒當初的逃離是為了什麼,林母是再清楚不過了,可時隔幾個月的時間嗎,女兒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實在是不得不讓她多想。
晚飯都是林素愛吃的菜,一家人熱鬧的吃著晚飯,祁君依舊不怎麼說話,低頭吃著飯,顯得比較消沉。
林母覺得過意不去,就主動搭話,“阿君是吧?是不是太鹹了?吃不慣的話阿姨再給你做別的,別客氣啊。”
祁君抬頭看了看著眼前慈祥的林母說:“沒有,很好吃,尤其是這個紅燒魚。”祁君的聲音微微沙啞,好像在壓抑著什麼。
祁君的回答讓林母愣了愣,“那就多吃點。”說完後依舊有意無意的看著祁君。
祁君的回答和表情都讓林母想到了另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想起過了。
晚十一點,林父躺在床上看報紙,林母則做在梳妝檯前,帶著眼睛,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已經明顯發黃,明顯可以看出已經年代久遠。照片中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面板黝黑,筆直的站著,怯怯的看著鏡頭。
林父看著自己的妻子從進來就一直看著照片,有些奇怪,“你看什麼呢?”
林母沒有回頭,“蘇仁的照片。”
林父的表情暗了暗,“人都死了,有什麼可看的,我看趁早燒了的好,省的咱們丫頭看著傷心。”
林母轉身看著林父搖了搖頭說:“不是那個蘇仁,是另一個蘇仁。”林父沒有聽明白,向她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林母嘆了口氣說:“就是那個真的蘇仁。”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人
祁君坐在客房的床上,翻看著書架上的書,張愛玲、三毛的書比較多,其餘的都是祁君連名字都沒聽說過各種小說。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傳來,一顆小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阿君,你還沒睡吧?”
林素走進來看見祁君手裡拿著她的小說,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小跑過去,搶過自己的小說,“這些都是些沒營養的小說,你不要翻了。”說著把書放回原位,整個身體擋在了書架前。
祁君無奈的笑了笑,“怎麼還沒睡?”
林素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一屁股坐在床上,“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看你一直都不怎麼說話。”
眼前的女孩抱著一個大大的抱枕,深褐色的眼中滿是擔憂,直直的看著自己,祁君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想要抱住她,想要告訴她,自己沒有不舒服,只是很難過,難過那麼多的人都不記得自己,難過那麼多的人和物都已經改變。
祁君的衝動轉瞬即逝,揉了揉林素的頭髮說:“沒有,只是飛機坐久了,有點不舒服。”
林素點點頭,“這樣啊,那你早點睡吧,明天我帶你出去逛逛。”起身準備離開,又突然頓住,“啊,對了明天帶你去後院溜達溜達,就是我以前的家,是個平房,就在前面。”說著走到窗前指著正前方。
祁君也走到窗邊,只不過外面太黑,基本上什麼都看不見。
林素整個臉貼在窗戶上,用雙手擋住燈光,“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那一片都是平房,都沒人住了。”拿開自己的雙手看著祁君,“算了,反正明天就能看到,早點睡吧,晚安。”
祁君依舊目視著窗外漆黑的一片,輕輕的說了句:“晚安。”
原來有些東西依舊還在,有些人依舊沒變。
大雪過後的清晨,整個小城都變得溼潤了起來,下了一整夜的雪花沒能留太久,就被漸漸升起的太陽慢慢的融化,在小城的街道中匯成一個個的小溪,流向不遠處的水庫。
林素和祁君吃完早餐後,奉父母之命,來到後院給犬犬送飯,犬犬是一隻大狼狗,體型碩大,長相兇悍,因為不能養在樓房裡,就放在這裡看家,林父林母天天輪流過來送飯。
狼狗好養活,胃口也大,基本上林家的剩飯剩菜都會交給犬犬處理,街坊鄰里偶爾也會給犬犬帶吃的,都是十幾年的鄰居,全部都是看著它長大。
祁君拎著個大鐵桶,跟著林素走向後院,其實不過就是五六百米的路程,只是路不太好走,下了雪的土路更是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