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很著急。”
伊寒江意味深長道,“現在急,只怕以後更急。”
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堵得了掌櫃的嘴堵得了店小二的嘴,堵得了她孔家那麼多下人的嘴麼?孔濂溪失蹤了一夜,不可能沒人知道。
她想著,記起那孔濂溪好像是和她一樣的年紀才對。“我那裡有衣服和麵紗可以給你換上,然後我送你回去。”她早餐還沒吃呢,倒是要做一回好人了。
孔濂溪感激道,“多謝姑娘。”
她道,“難怪說你是孔家的掌上明珠,估計是一直被你爺爺教養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養在房間裡都養傻了。”才會遇到一點事情就六神無了主。
孔濂溪抹乾淨眼淚,“姑娘好像對我孔家的人很熟稔?”
她意味深長,“頗有淵源吧。我本來打算今天去西邊賞過牡丹在城裡四處逛一逛,過幾日再去拜訪的。不過算了,有時候事出突然毫無準備也挺有意思的。”
孔濂溪換上衣服面紗,伊寒江本是打算和她走正門。孔濂溪卻不願意,非要從客棧的後面偷摸的離開。她是大家閨秀沒上過街,好在伊寒江問過那店小二孔府怎麼走。
——直走右拐。
孔濂溪低著頭,拍響了孔家大門。來應門的是孔家的總管,孔濂溪拉下面紗,“年叔叔,是我。”
總管一臉喜悅,把人請進了府。“小姐。快進來。你屋子裡都是迷香的味道,孔大人就知道你出事了。先你一步有個店小二來報信說你在客棧裡,大人怕影響你的閨譽,就派了兩個人去接你。”
伊寒江故意問,“是怕影響她的閨譽還是怕影響孔家的聲譽啊?”
孔家的總管打量她問道,“這位姑娘是?”
伊寒江擺擺手,“我姓伊,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不必在意我咦,孔府怎麼會有這麼淒厲的哭聲?”
孔家總管面有不忍,對孔濂溪道,“小姐你昨夜在府裡失蹤,孔大人責怪丫鬟沒把你照料好,在罰她們杖刑。”只是前院離這裡有一段距離,他沒想到這個姑娘耳朵會這麼厲害。
卷一緣起第五章 原來母女兩不太一樣(二)
她道,“這孔大人真是會遷怒啊。自己攔不住那採花賊來盜走人,就拿下人開刀。也是,那些下人就是命如草芥,不值錢怎麼,你們覺得我的話刺耳?”
確實是很刺耳,居然當著人家孫女下人的面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說主人的壞話。
伊寒江“無辜”道,“我說的是實話呀,我這個人最不會拐彎抹角了。”
她看著孔濂溪嘴巴里念著“與她們無關啊”,急急提起裙襬,要往前奔跑。她平時規行矩步,走路都是足下生花,邁開多大的步子估計都要用尺子算好距離,沒那麼放肆的跑過,幾次不穩差點跌倒都是那總管眼明手快的攙了她。
孔濂溪剛才還在哀嘆自己是不是失了貞潔,哀嘆孔家的名聲是不是被自己給抹黑,這麼快又沒事了?是因為那幾個丫鬟捱打就佔光了她的心思?那還真是簡單得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了。
受罰的丫鬟被摁在長凳上,由幾個家丁舉著板子在懲處,有觀望的丫鬟看的是面無血色,耳邊一聲一聲悽楚的叫聲跟那板子狠狠擊打在皮肉上綻開的聲音是起起落落沒間斷過,殺雞儆猴時已是有幾個膽小的丫鬟嚇得就要暈過去。孔濂溪攔下了那行刑的幾個侍衛。“爺爺。請您讓他們停手。”
孔府裡按尊卑來排座,坐最前面的右邊的老頭,伊寒江不必多想,該是她出生後就沒見過的爺爺。她掃了一眼在座的人,總要找到秦蘭來滿足她一直以來的好奇心的。眼睛掠過一個五官出色的男子,也是十來歲的年紀,但坐姿端正,腰板太直,這種坐法她從來都只在那種一板一眼,對生活細節吹毛求疵的老頭子身上見過。
比如和她爺爺的坐姿就很象。
她視線落在坐在輪椅上的景故淵身上。“原來你這瘸子也在這。”景故淵見到她也頗為驚訝,沒想到緣分使然會這麼快的就見面。
孔公晏大聲呵斥,“大膽!”
家丁停下了動作,那幾個被打得群上血紅一片的丫鬟已是無力再叫嚷,垂著手只能任人抬下去上藥。
伊寒江一下子就變成眾人焦點了,她忽的感覺那瘸子應身份該不簡單才會連一點言語上的冒犯都容不得。
待孔家的人看清她的樣貌,瞠目結舌,難以相信,彷彿是白日見了鬼。笑話,這世上有她這麼漂亮的鬼麼?
孔公晏威嚴的問話了,“伊水柔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