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素蝶默不作聲,她其實早已發覺自己的口誤。其實也不算是口誤,她從來都沒有自稱‘臣妾’的打算。也許從心底裡,她根本不願將自己與這後宮混為一談。
事到如今,她依舊排斥著這個後宮,不肯接受早已無法逆轉的現實。
“罷了,本宮就當你是剛剛上位不懂規矩,以後記著點就是了。”皇后顯然不敢再承乾宮肆意撒野,藉機訓斥了幾句也只能罷休。
她隨意向四周輕輕一掃,眼裡掠過一絲嘲弄,似隱忍著什麼,素蝶只覺得那看似尋常的目光中卻透露著一絲異樣。
目光落在那幾顆春橘之上,雙眸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皇后順手拿起一顆春橘,笑意更深,“這就是皇上賞賜的春橘嗎,果真是上乘之物,怪不得皇上只肯給你一人。”
“娘娘若是喜歡,我自當是願意送給娘娘。”素蝶抬首看著她,眼中有隱隱星火在跳動。
一番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本欲藉此表明心意,就算不能化干戈為玉帛,也不至於被她視為仇敵處處針對。卻沒料到皇后只當她是在蓄意挑釁,更是急氣攻心,“本宮什麼時候需要你的施捨?”
這個烏喇那拉氏,借一點恩寵就敢四處樹敵,不知收斂。殊不知,拿她跟自己比,還是抬舉了她。
“娘娘莫誤會,我不是有心的。”素蝶自知自己拂了她的面,忙改口解釋道。
“罷了,本宮今日不跟你計較。”皇后目不轉睛地盯著春橘,護甲輕觸到春橘。她順手剝開皮,露出飽滿多汁的果肉,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之色,“你看,皇上挑的東西真是好,嫻妃你就順了聖上的意吃了她吧。”
素蝶臉色一沉,眼裡帶了幾分猜疑之意看著皇后,試圖揣度她心中的謀劃。她究竟要做什麼,招搖一番,不會只是為了讓自己吃下這春橘吧?這其中定是有詐。
思想著,她假意為難看了四周的奴才一眼,開口推辭道,“皇后娘娘,皇上盛情難卻,但當眾服食的確有傷風化,還是進屋再說吧。”
“這無妨,皇上之意怎可不從,有傷風化事小。”她目露兇光,殺氣騰騰地看著素蝶,帶著幾分威脅咄咄逼人道,“抗旨不尊可是要殺頭的。”
“可是”見她這般迫不及待逼自己服下,素蝶確定了心中所想,這春橘定是有問題。
“沒有可是,如果有可是就是你蔑視聖意抗旨不尊,本宮可以就地將你治罪。”皇后的語氣陡然結冰,不帶一絲感情,也容不得任何人勸解。
相持不下間,紫鳶忽然撲上前,奪過春橘,正欲吞下,“這春橘看起來真是色澤飽滿,香氣撲鼻,既然娘娘不願服食,就讓奴婢先服下吧。”
“紫鳶”素蝶正欲出聲,只聽皇后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大膽奴才,竟敢以下犯上,皇上賞賜的春橘豈是你這種身份卑微的奴才可以輕易服食,來人,拖下去打入慎行司。”
“慢著。”素蝶見皇后將矛頭對向紫鳶,一時間也顧不得自己,急忙出聲,“皇后娘娘,紫鳶不過是無心之失,請娘娘莫要責罰。”
“嫻妃有意包庇奴才,傳出去豈不是成了本宮徇私偏袒,不顧宮岡嗎?”皇后冷笑一聲,看著素蝶倉惶的神色,她不禁感到一陣莫名的快感。親者痛,仇者快,她越是痛苦,她就越是愜意,她們兩人也許生來就是相互敵對的。
匆忙間紫鳶手一鬆,春橘不慎落在地上,一條不知哪來的狗踱步而來,垂首對著春橘便是一陣啃食。
皇后臉色一變,神情越發的鐵青,呼吸逐漸失去節奏。
忽然,那狗面露痛苦之意,俯身倒在地上翻滾著無力掙扎,大口的血從嘴裡不斷流出,血意四濺,觸目驚心,眾人紛紛向後倒退,掩面不敢看眼前這一幕。
“你”素蝶裝作不可思議地看著皇后,眼裡除了震驚便只剩下恐懼。
“皇上駕到。”遠處傳來侍衛尖銳的聲音。皇后頓時面如土色,向後倒退幾步,渾身劇烈顫抖,神色慌張好似臨危之人。
“賤人,你做什麼。”乾隆一踏進承乾宮便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得又驚又怒,忙護住素蝶,一面對她柔聲寬慰,一面對著皇后厲聲審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臣臣妾不知道”皇后方寸大亂,面如死灰,慌亂間甚至不記得怎樣為自己做辯解。
“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乾隆轉身對著奴才們陰沉著臉盤問道,奴才自知大難臨頭,紛紛下跪,首領太監猶豫不決地想要開口,卻怕得罪皇后,只能口是心非道,“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