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膽量的一個人物。
紅溪的眼睛驟然變得冰冷,從茶館走出,混進了迎親的隊伍。乾脆利落,沒有留下任何騷動。
秦恆被喜娘從驛館之中服了出來。那是真的秦恆。白茫茫的雪地裡,秦恆的那一身大紅嫁衣,分外鮮紅。
秦國素來都有哭嫁的習俗。可是秦恆出來,很安靜。太過安靜的新娘子,反而讓喜娘有些不知所措。陳策遠跳下馬來,從喜娘手裡接過秦恆,她身上冰涼的溫度讓他一驚:“你的嫁衣怎麼這樣單薄?”
秦恆笑了笑:“這是我十五歲那年父皇給我準備的嫁衣。他當時大概沒有想過,我會在下雪的日子成親吧。”
陳策遠僵住,他不過眾人的眼光,將秦恆一把摟住,抱上了馬:“抱緊我,我身上暖和。”
紅蓋頭底下的秦恆無聲地笑了笑,環住了陳策遠的腰。
在所有人眼裡,這是一樁於情不和,於理不容的婚姻。可是拋去成親之人兩人的身份不說,就是這婚禮本身,都有些不倫不類。該有的禮節,似乎都沒有顧全。
可是,這兩人,已經是秦國最有權勢的兩人,誰都不敢有任何非議。
皇宮之中,已經是賓客滿座。
陳策遠的手下和秦恆的手下,有很大一部分,原先是朋友,後來是敵人,如今又成了朋友。倒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拜天地的時候,虞國的國君和燕國的國君坐在了高堂的位置上。
魏斯是前禮部尚書,今日也穿了莊重的紅袍子,在一旁做了司儀:“一拜天地——”
“二拜兩位國君——”
“夫妻對拜——”
這個時候,紅溪終於忍不住就要出手,卻被人拉住。她惱怒地回頭,卻迎上一張笑臉。“小紅,你也在這裡啊,我們之間果然是緣分啊緣分!”
“又是你。”她的眼睛眯了一眯,冷若冰霜。
“小紅,怎麼才兩日不見,又開始見外了?”李璟之今日穿著也有些正式,他難免也不禁瞧了一眼紅溪,努努嘴望向新娘子,“你怎麼還是這身打扮?雖然你這身紅衣在婚禮上也實在是應景,但是你不覺得今日穿這麼大紅,很有混淆新娘子的嫌疑嗎?”他笑得很不懷好意。
紅溪愣了愣。
李璟之桃花眼一眯,隨即做恍然大悟狀:“啊呀,難不成,小溪你是看上了陳大將軍?那可不行,人家今日成親,你可不能去搶親!搶親去做第三者,要長針眼的!不過嘿嘿,如果你閨中寂寞,終於想要把自己潑出去,不如考慮考慮我?”說著,又往紅溪身上貼近了一分。
紅溪渾身上下的戾氣越來越重,死死地盯著李璟之。
“禮成——”魏斯的聲音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殿。所有人歡呼一堂,喜氣洋洋的一片。
“你看,婚禮都成了,你搶婚肯定是搶不成了啊”李璟之還在紅溪耳邊輕笑,“真的不考慮考慮我?我好歹也是個將軍,家底殷實,家財萬貫,家有兒女額,不對,咳咳,是家中還沒有惡毒的婆婆”
他忽然摸了摸下巴,自我陶醉地頓悟:“原來我竟然是個黃金貴公子!”
紅溪深深吸了一口氣,隱忍著怒氣,冷冰冰地往虞國國君的方向瞥了一眼:“你不用去伺候你家國君了嗎?”
“伺候好了啊,”李璟之無辜地眨眨眼,“他現在就只要坐在上面,難道我要去替代他?我可沒有那個膽子。”
紅溪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李璟之在她身後,笑得如沐春風。
而洞房,是原先秦恆的寢殿。
熟悉的屋子,卻因為大紅喜字,大紅喜燭的裝飾而變得有些陌生。
陳策遠挑開了秦恆的紅蓋頭。
紅燭下,她面若桃花。他想起了年少時的那段歲月。他那時候如此篤定,小晚會是他的妻。如今,這個做了多少年的夢,竟然終於實現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就多看了她兩眼。
“策遠哥哥”秦恆抬眼,對著他笑了笑。
今夜的陳策遠和當年的那個少年,竟然沒什麼多大的區別,除了一點,那邊是他更加成熟穩重了。歲月在男人的身上,總是流的要緩慢一些。不想她秦恆,就算容貌比當年的小女孩更加傾城動人,心也早已千瘡百孔,死寂了。
陳策遠這才有些尷尬地別開臉去,咳了咳,走到桌前,道:“今日的禮儀有些倉促,委屈了你,但是這合巹酒,我卻不想再委屈你。”
“不委屈。這樣的一個婚禮,我一點都不委屈。”秦恆笑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