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又聽不懂了。
許洛楓說:“就像之前,爸爸和媽媽,還有小桃一起生活時那樣。”
見慕小桃眼神迷茫,許洛楓儘量說得淺顯易懂:“可是小桃,媽媽現在好像不想和爸爸結婚了。”
慕小桃眨巴著眼睛看許洛楓,問:“為什麼?”
“唔因為爸爸惹媽媽生氣了。”許洛楓笑笑,問,“小桃,你說爸爸該怎麼辦?”
慕小桃很有些不以為然,大方地甩給許洛楓五個字:“爸爸道歉呀。”
下午,馮雲秀出院,許洛楓帶著慕小桃趕去幫忙,慕洋推著打著石膏、坐著輪椅的馮雲秀來到車邊時,幾個親戚研究著怎麼讓馮雲秀上車,許洛楓對慕洋說:“叔叔,我來背阿姨吧,你護著她的腿。”
他揹著馮雲秀上車時,慕小桃一直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邊,還不忘給爸爸加油。
馮雲秀的哥哥悄悄對慕洋說:“這小夥兒還不錯嘛,又是小桃的親爸爸,瞧這樣子,很快就能吃櫻櫻的喜酒啦。”
慕洋呵呵直笑,說:“孩子的事,我們不干預,一切都看櫻櫻自己的意思。”
許洛楓送慕洋和馮雲秀回家,慕洋留他吃晚飯,他帶著小桃出去買菜,家裡只剩下了許洛楓和馮雲秀。
馮雲秀靠坐在床上,許洛楓幫她倒來一杯水,看著她打了石膏的腿,說:“阿姨,我認識一個骨科大夫,已經從業幾十年,雖然不在大醫院工作,但水平非常好,到時你拆了石膏,我讓他幫你看看。”
馮雲秀笑:“好。”
兩個人一時無言,馮雲秀突然說:“老慕前幾天告訴我,他把小桃小時候的事說給你聽了。”
許洛楓點點頭:“嗯。”
馮雲秀從床頭櫃抽屜裡拿出一把鑰匙,指著電視櫃底下的一個帶鎖抽屜對許洛楓說:“喏,開啟那個,裡面有一些照片,還有小桃小時候的病歷和檢查報告單。”
許洛楓怔了一會兒,接過鑰匙去開抽屜,依著馮雲秀的吩咐拿出來一個檔案袋。
他坐在馮雲秀身邊,震驚地看著手裡的照片。
馮雲秀嘆口氣,說:“骨科醫生,我們認識得也不少,小桃小時候,成天就和骨科醫生打交道。那麼小的孩子,吃了數不清的苦,可憐她還不會說話,難受了,痛了,就只能哇哇哭,她哭,櫻櫻和我就一起哭,老慕就成夜成夜地抽菸。那時候櫻櫻一直說,為什麼生病的不是她,為什麼要叫那麼小的小桃,受這樣的罪。”
慕洋曾經在醫院告訴過許洛楓,慕小桃三個月大體檢時,因為臀紋和雙大腿皮紋不對稱,左邊的腿掰開也有異常,被醫生建議去兒童醫院骨科複查,小小的慕小桃做了超聲波檢查,被診斷為先天性的左側髖關節半脫位。
這種病的發病率為千分之一,如果不及時治療,將來就會長成跛子。幸好慕小桃被確診得早,她的左髖部被綁上了專業吊帶,進行固定糾正。
沒想到,綁了四個月專業吊帶後,她的複查情況並不理想,因為月齡大了,醫生只得給她上蛙式石膏。
慕洋說,這是一種很痛苦的治療方式,日復一日,白天黑夜,慕小桃的雙腿就被硬生生地固定著向外展開,她很難受,脾氣也變得暴躁,動不動就大聲地哭,可是大人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接受固定治療。
許洛楓聽慕洋說的時候,對這個病還完全沒有概念,加上現在看到慕小桃活蹦亂跳,健健康康,他難以想象當時的情景。可是現在,他看到了馮雲秀藏起來的照片,那麼小的慕小桃,大概只有四、五個月大,因為天熱而剃著光頭,兩條腿被姿勢怪異地吊綁起來,連著背脊上都有連線的綁帶。
她在慕馮櫻懷裡,哭哭啼啼地對著鏡頭,慕馮櫻剛巧閉上了眼睛,低著頭,額頭輕輕地抵著慕小桃的腦袋。
那時候她留著短髮,身材也要胖一些,看著還沒現在年輕漂亮,許洛楓對著照片看了許久,問馮雲秀:“櫻櫻那時候,是休學在家麼?”
“嗯。”馮雲秀接過了照片,看著上面的一幕幕,想到那些年,她說,“櫻櫻本事可大呢,她瞞著我們向學校交了休學一年的申請,居然過了輔導員這關,然後她又來和我們說有一個去北京的交換生機會,需要去一個學期。她還裝模作樣地拿了檔案來給我們簽字,她爸爸也沒文化,一點兒也沒懷疑。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年,她是國慶節過了以後離開的,走的時候還高興地說,過年時會回來。”
許洛楓:“”
馮雲秀苦笑一下,看著許洛楓,說:“小許,阿姨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