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對自己說,她能理解,她也能接受,他已經給了自己這麼多天相處的時光不是嗎?所謂雨露均霑,新人舊人,他都要顧全才對。
可是他的視線卻突然冰冷無比,陰騖的神情複雜難解,她能感覺他身上有藏著隱忍的怒氣,但卻不知他為何如此。
她又做錯什麼了嗎,她已經讓自己如此大方,甚至卑微,他還不滿意嗎?
車子直接開到蘇韻柔的公寓,下車的時候,她低頭拿自己的包包,安晨風卻按住揹帶,阻止她的動作。
“安安。”她不安地看著他,有些侷促。
安晨風伸手撫住她的臉,忽然傾身吻住她,霸道而熱烈,怔忡間,他已放開她,神色如常。
蘇韻柔依然處於震驚的狀態,於是抽出自己的包,急急地說了聲再見,就匆匆下了車。
安晨風並沒有跟出來,車子轉了個彎,就疾馳而去,不帶一絲留戀。
看著漸遠的車影,蘇韻柔的心忽然糾結。微痛的感覺,夾雜著深深的失落,盤旋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
也許終其一生,她都猜不透他的心。
‘ Memories’。
“嘖嘖,大小姐,最近沒見你噢,身體感覺還好嗎?”佩妮見蘇韻柔姍姍而來,笑著問。
“嗯,我剛才去醫院做了檢查,這段時間看來養的不錯,醫生說寶貝發育的很好,而且,我的身體比起前段時間,也可以說結實了很多。”蘇韻柔的話語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欣喜。
“嗯,那就好,只不過我怎麼看你不是很高興?”佩妮剛問完這話,不等蘇韻柔回答,視線不經意間飄向門口那邊,隨即接著開口:“喏,應該又是來找你的。哎,不知道是榮幸還是倒黴,拖你的福,我這可是出名了。”
蘇韻柔聽完這話十分不解,也順著佩妮的視線回頭看去,卻見顏蘇倫一身正裝,一絲不苟,應該是從某個宴會姍姍而來,此時正好也看到了吧檯方向的蘇韻柔,便朝著她們走來。
趁著顏蘇倫還未走進,佩妮在蘇韻柔耳邊低語道:“他這幾天天天來,有時候不見你喝兩杯酒就會走,和我閒聊幾句,該不會是,恩?你懂的。”佩妮邊說著邊對蘇韻柔擠眉弄眼。
顏蘇倫走進了,佩妮主動打招呼問顏蘇倫喝什麼,顏蘇倫只說了一聲:“隨意。”視線便轉回來盯著蘇韻柔看。
“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蘇韻柔被他看著有些不自在,終是先開口打破這有些詭異的氣氛。
“你跟去了,對嗎?”顏蘇倫不答反問。
蘇韻柔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笑笑也沒有回答:“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放心吧。”
顏蘇倫正要開口,便見佩妮端著酒杯回來,便閉了口,蘇韻柔卻在此時突然開口,“給我酒。”
她開口一說這話,佩妮和顏蘇倫的視線瞬時都盯著她看,蘇韻柔“噗嗤”一聲笑了,”我想喝點,就喝一點。沒事的。“
那晚蘇韻柔喝了有生以來最少的一次酒,卻仍是醉了,在佩妮的殷切叮囑下,顏蘇倫送她回家。
安靜的車廂內,只有窗外隱約呼嘯而過的風聲和音響裡迴旋的歌聲:
天空灰的像哭過,離開你以後,並沒有更自由。
酸酸的空氣,嗅出我們的距離,一幕錐心的結局,像呼吸般無法停息。
抽屜泛黃的日記,榨乾了回憶,那笑容是夏季。。。
蘇韻柔知道自己在哭,否則窗外不會有那麼多霧。
你我的過去,被深深真的忘記,缺氧過後的愛情,存心的眼淚是多餘。
我知道你我都沒有錯,只是忘了怎麼退後,信誓旦旦給了承諾,全被時間撲了空。
我知道我們都沒有錯,只是放手會比較好過,最美的愛情,回憶裡帶去。。。
“你醉了。”若有所思地聲音緩緩地漫在夜色裡。
清澈的淚水隨著心痛散開,蘇韻柔覺得臉上涼涼的。
車子慢慢地停在路邊,然後有溫暖的懷抱環住她,一聲輕嘆響在頭頂:“不開心嗎?”
“我好累,”脆弱的低泣從他肩頭傳來,她的意識已經開始不清醒,聲音模糊,“真的好累,原來竟然會這麼辛苦,心裡也很苦”
顏蘇倫低頭看見蘇韻柔滿是淚痕的睡顏,心口竟然微微抽痛了一下。
遲疑地盯著她柔潤的唇,顏蘇倫緩緩低頭,湊上去,吻上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一怔——什麼時候,他喜歡一個女人也會這樣戰戰兢兢了?她甚至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