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想要看清前面的人群、卻怎麼也看不清。
那一次陪樊麗娟在醫院裡,醫生讓他簽字把孩子拿掉的情景又在眼前,那從身上剜內的感覺再一次在身上得到了體驗。
疼!真疼!!疼的雷從光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半天才讓自己的腿重新有感覺,這才深吸一口氣往前加速追上人群。
下午還要領導去安鄉調研,但、上午的意氣風發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只覺得頭暈目炫、心煩意亂
好在平時工作都做得不錯,雖然沒得到嚴書記的表揚,但也挨批評。晚上領導返回五湖用餐,雷從光便直接開口向五湖市的市委書記請了一個假,然後親自開車往怡景趕去。
雷從光從小到大都是冷靜理智型的,可是今天他覺得自己好亂好亂。一路上似乎想了許多許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
趕到怡景時已是一片夜色
與雷從芬聯絡上後才知道,那個小東西已在雷從芬的家裡。
可是從中午接到那個電話起,雷從光一直沒有想出見到她以後跟她說什麼,只覺得他應該馬上趕回來。還有就是、他很內疚,不是一般的內疚
“我還是回去吧!我聽我媽說過,做月子的女人不能到別人家去,會給別人家帶去晦氣的。”點滴打完,在雷從芬要帶安雪回自己家休息的時候,安雪卻提出拒絕。
“這都是哪裡聽來的,年紀不大還蠻迷信的。姐不信這個,不怕。”雷從芬一愣,以前還真聽老人家說過這個。不過,她都沒記起來,這個年紀不大的安雪卻知道。現在這個社會,知道以前這些風俗的年輕人還真不多。
“可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小心一點為好。你人這麼好,我怎麼能害你呢?!”雖然受過高等教育,可是安雪的媽媽是個老迷信,從小耳濡目染的她也學了不少這樣的老思想。
“可是你那裡很久沒住人了,你現在過去住要重新打掃衛生,是你打掃還是我打掃?!聽話,姐真的不介意這個。”這小丫頭,真讓人心疼。自己都這樣了。心裡還想著別人。
安雪此刻身體狀況很差,也不好跟雷從芬多加爭執,只得由她帶到她家。
“你家有紅紙嗎?!”站在門口,安雪頓了頓,還是不肯進去。
“過年沒用完的紅包行不行?!”都不知道她要搞什麼,但此刻她的身體她只能由著她。
“行啊!再給我一隻筆。”安雪松了一口氣。
“給!”雷從芬先進去找來安雪要的東西,然後再返回門口遞給她。
安雪從自己口袋裡取出十塊錢放入紅包封好,然後在紅包上寫了一個“墊”字,讓雷從芬把紅包塞到電視後的小縫裡,她這才肯進來。
雷從芬真是服了她了,現在年輕人誰會這個啊!看來,她家裡人真不是一般的迷信。
“南湖人喜歡吃油炸碗豆米,那裡有家小型的炸碗豆米工廠生意很好。我媽媽懷我弟弟的時候每天都會提一大籃子的碗豆、大概幾十斤回來剪,然後第二天就把剪好口子的碗豆再提到食品廠,這樣每天可以賺到一些為數不多的外塊。鄰居們都心疼她,讓她少做一些,擔心她懷著孩子出什麼事。可是我媽媽說,好人會有好報的,她沒做虧心事,老天不會懲罰她。再說孩子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也留不住。事實上,我弟弟生下來很健康。姐,你說,是我做了壞事、還是這個孩子本來就不屬於我呢?!”躺在床上,安雪紅腫的眼眶又泛起了溼意“不要想多了,你還很年輕,還有機會有孩子。”雷從芬都不知道怎麼勸她才好,她的小腦袋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我被車撞的那一次,腿上骨折了兩處,可是孩子都沒有事。我以為這個孩子就是上天給我的,誰也奪不去的,哪裡知道”
“好啦、好啦!經過這一次,你也會有經驗,下一個寶寶一定會很漂亮、很聰明、很健康。”哎!怎麼跟她說呢?!撞車那次孩子沒掉只能說是運氣,難道跟上天有關係嗎?!如果真有上天,那麼她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多年單身一個人呢?!
一直陪著她,任她一邊說、一邊哭,一邊哭、一邊說,終於看她累累地閉上了眼睛,雷從芬這才起身為她蓋好被子,設好空調,退了出去。
在客廳裡取了煙點燃,深吸一口
安雪的脆弱她看在眼裡,試問、哪個女人沒有脆弱的時候呢?!而她的脆弱、通常都被她掩藏得好好的,一絲一毫都不曾讓人發現。但今天,她不得不承認。安雪撩動了她內心的那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