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雋的笑意凝結在唇邊,淺淺的一條笑紋在陽光的映照下如工筆畫勾勒地一般凝重、生澀。
熊橙徑直往前走,沒前進幾步,右手臂就被葉聞雋拽住。
“橙橙,看來你對我的誤會很深。”葉聞雋壓低了聲音,拽著熊橙的手使勁了一下,“我不是已經向你認真解釋過,那句話只是開玩笑的,你還真當我是那種有職業歧視,趨炎附勢的人?”
“你不是嗎?”熊橙乾脆地反問,眼眸已經帶上明確的鄙夷。
“你聽信外面的流言蜚語?”葉聞雋的眼眸涼了幾分,語氣鄭重,“我告訴你,我有今天憑的是真本實力,即使沒有阮羽萱,我照樣可以走到那個位置。”
“你和我說這些幹嘛?我和你半毛關係都沒有,你鬆開手!”熊橙越想越覺得無聊,自己怎麼和他在餐廳門口拉拉扯扯起來。
葉聞雋非但不鬆開,反而得寸進尺地挨近了她一些,態度優越中夾雜著一點惡劣,聲音很輕:“我就不放開,你能怎麼樣?”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敏銳地感覺有一道視線往自己這邊投過來,他抬起眼眸,看向石階下停著的一輛車,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正伸手慢條斯理地調整車外後視鏡,陽光在鏡面上折射出一道灼熱、刺眼的光。
待葉聞雋看清楚這是誰的車子,頃刻鬆開了熊橙的手,退開了一步,略猶豫後,他徑直朝那輛車走去。
他相信阮羽萱的大哥已經撞見了剛才那一幕,現下躲開更顯得他和熊橙有什麼,不如光明磊落地走上前去打個招呼,順便澄清自己和熊橙的關係,甚至連理由他都第一時間在腦海裡編好了。
不過,未等葉聞雋走近,貝翊寧已經下了車,朝熊橙招了招手。
熊橙正意外貝翊寧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站在原地的貝翊寧平靜開口:“熊小姐,我有事情和你說。”
葉聞雋停下腳步,他壓根沒料到貝翊寧會認識熊橙,本來打算用“她是艾朵的服務生,我懷疑她順手牽羊,拿走了我的私人物品,特地追出來扣住她”的理由敷衍貝翊寧,現在看來不行了。
熊橙思量了一下,在葉聞雋和貝翊寧兩者間做出選擇,她快步走向貝翊寧的車。
她寧願面對莫名其妙的貝翊寧,也不願意再和葉聞雋有片刻的糾葛。
“上車吧。”貝翊寧簡單地說。
熊橙上了車,葉聞雋一臉陰沉地看著貝翊寧載她而去,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熊橙會對阮羽萱的大哥說什麼?
葉聞雋想起自己和阮羽萱訂婚的那天,場面盛大,賓客盈門,唯獨她大哥沒有出席,事後從阮羽萱的含糊其辭中他領悟到一點,自己從頭到尾都不被對方待見,至於真實原因是什麼,他不得而知。
這樣想著,他伸手按了按隱隱跳動的太陽穴,在心裡低咒了一句,自己怎麼會鬼使神差地挑了這個日子來艾朵用餐?
熊橙很鬱悶,她上了車後問了三遍“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貝翊寧都沉默以對。
又過了一分鐘,芒刺在背的熊橙再次開口:“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和我說?”
“你和剛才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貝翊寧淡聲開口,眼睛直視前方,態度令人琢磨不清。
“你讓我上車就是為了問這個?”
“你認識他?或者和他有特殊的關係?”
“天,你別胡亂猜測行不行,我和他壓根就沒有關係。”熊橙的腦袋往後一仰,閉了閉眼睛又睜開,決定實話實說,“準確來說,他是我以前交往過的一個物件,不過時間很短,分手後就沒關係了。”
“你確定自己不是他在外面的女人?”
熊橙一怔,飛快地轉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貝翊寧,沒好氣地回擊:“你有毛病吧?滿腦子的齷齪想法。”
貝翊寧緩緩打了方向盤,拐入另一條安靜的馬路,沉吟一會後叮囑她:“既然不是,以後別再和他有聯絡。”
“”
熊橙的確不會再和葉聞雋有任何糾葛,這是事實,她不會否決,但關鍵是,貝翊寧是站在什麼立場管教她?語氣和態度還如此不容置喙,難道是那個千萬分之一的機率
貝翊寧的餘光瞟了一眼熊橙,見她一臉瞠目結舌,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會是,不會是”熊橙索性豁出去,猛地眨了眨眼睛,質問道,“不會對我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問出的話如潑出去的冷水,狹小,逼仄的車內溫度驟降至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