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4)

小說:人格裂變的姑娘 作者:雨霖鈴

處得不錯。”他話已出口,突然明白這番話的涵義,不禁停了一停。但他繼續說了下去,“我對這些事毫不知情,但從海蒂的情況看來,我認為她是完全可能幹得出來的。”他奇怪地用一種冷冰冰的客觀態度補充道:“我不僅肯定這些事可能發生,而且肯定這些事確實發生了。”

這是一個關鍵時刻,古希臘戲劇家把這叫作“劇情突變”。

作為西碧爾身受暴行的證人,威拉德·多塞特把自己也牽連進去了。他承認海蒂完全可能對女兒肆虐,等於承認沒有保護女兒抵禦那危險的具有毀滅性的母親,那麼,他是否參與了那位母親的行為呢。這正是威爾伯醫生所懷疑的。

現在,無可爭辯的事實是,這位神經正常的父親,由於溫和地迴避、聳肩不管、一輩子縮在硬殼內不聞不問,助長了母親的氣焰,迫使西碧爾在精神神經方面尋找辦法,來對付她童年時期的殘酷現實。那位母親是西碧爾成為多重人格的主根,而這位父親也是一個重要的輔根。他的罪過不在於把女兒委託給妻子照管,而在於失職。那位母親使西碧爾落入陷阱,而這位父親(儘管西碧爾從來不肯承認)卻使她覺得孤立無援,毫無出路。

醫生只是說:“多塞特先生,你剛才說你認為西碧爾的母親完全可能幹出那些暴行。那麼,我重複一下原先提過的問題,請問你為什麼同意讓她來撫養你的女兒?”

他拿不定主意是坦率回答,還是設法不把自己牽連進去。“呃,”他掂量著措詞,“撫養孩子是母親的責任嘛。”他又縮排硬殼了。

“甚至在母親顯然有精神分裂症的時候也該這樣嗎,多塞特先生?甚至在這精神失常的母親至少有三次差一點害死孩子的情況下也該這樣嗎,多塞特先生?”

他雖然慌張,但仍想保護自己。他說:“我已竭盡全力。”於是,他告訴威爾伯醫生:他曾帶海蒂去羅徹斯特的梅奧診所找一位精神病學家看病。那裡的醫生診斷海蒂為精神分裂症,並說:她雖然不必住院,但必須入門診治療。“海蒂就去這一次,”威拉德說,“她不肯再去,她說那位大夫所作的一切只是直直地瞪著她看。”

威爾伯醫生聽到這資訊,心裡又喜又憂。另一位精神病學家的診斷證實了威爾伯醫生的推測。這就使海蒂暴虐的原因更加確定無疑。再加上威拉德·多塞特的陳述,醫生所需的核實已經完成。西碧爾的各個化身都講過海蒂的暴行,內容完全一致,但不能構成證詞。所有的化身都屬於西碧爾的無意識,而儘管意識的心靈一般並不知道無意識的心靈在幹什麼,但無意識的心靈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此,其他化身所說的,也許是西碧爾有關折磨和殘忍的幻想或電視熒屏故事的回憶的反映。身上的瘢痕和損傷,雖然是客觀存在的,但也可能是自傷。如今一切都明朗了,用不著再追問下去了。她們所講的事情,其真實性已無可置疑。

海蒂·多塞特去過梅奧診所看病,這件事又挺煩人的,因為這樣一來,威拉德似乎是故意地把他女兒交給一個確診為精神失常的患者照管。對此,威拉德·多塞特只是這樣解釋:“海蒂是她母親。我從來沒有想到母親會傷害自己的親生孩子。”這又是老一套。說得嚴厲一些,德國人,目睹納粹集中營的猶太人被大批屠殺,也曾用同樣的語氣,說他們毫不知情。

這種相似之處,由於以下的情況而更為突出。西碧爾曾把自己認同於德國集中營裡的猶太人。她把她母親視作希特勒,把自己視作受折磨的猶太人。西碧爾常夢見自己是集中營裡的囚犯,而看守人是一個白髮女人——她母親在夢中的形象。這些想法和惡夢又因下列的事實而更具說服力:西碧爾的教會認為自己是少數派,認為聖經啟示錄中預言的一個來自教士的惡人會青雲直上,統治世界。事實上,西碧爾在隱退兩年後取代了佩吉·盧的時候,發現一個惡人能剝奪②成百萬人的自由,正如她母親能剝奪她一個人的自由一樣。

威爾伯醫生原先由於他在經濟上遺棄西碧爾而對威拉德·多塞特不滿和厭惡,如今變成了不如掩飾的憤怒。醫生認為:威拉德不知真相,是因為他不想知道。起先,她把他看作自己在其他病例中見過的那種父親——冷漠、消極、事事對妻子讓步、不想知道那些使夫妻兩人彆扭的事、事業上成功而在家庭生活中敗北。這是許多美國男人的通病。應該說是神氣的母親和退縮的父親綜合症,家庭問題的根源常常在此。

但醫生如今認為威拉德的錯誤還不止這些,他的主要錯誤是他從未採取任何行動來對付那位最有毀滅性的母親。醫生從來還沒有聽說有這樣歹毒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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