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了,但年齡差別無足輕重,我們不存在代溝。
“我們走吧,”瑪麗安對她說道。如果再不去買,什麼吃的喝的都沒有啦。”
她們從這巨屋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的食品櫃檯。維基發現一塊牌子上寫著“自助食堂食物在大理石桌上”。瑪麗安顯然為保持她優美的體形,伸手去取那用菠蘿片和農村乳酪製作的沙拉。維基身子過於苗條,這是因為西碧爾保持著這個體形。她選擇通心麵和乳酪。
回到水池旁的桌子邊,維基和瑪麗安談起法國的絲織品。這是瑪麗安正在撰寫的學期論文題目。“你對這個問題知識淵博,肯定能給我提出非常寶貴的意見。”瑪麗安說道。於是她們談到路易十四皇家傢俱庫中的早期存貨,談到已知發源於法國的最早物資是一塊飾有皇冠紋章的天鵝絨製品,製作的日期可追溯到亨利四世或路易八世的統治年代。“如果你能確定到底是哪位國王,”維基說,”你就會一鳴驚人。”話題轉到十八世紀早期重新出現的風景畫格調。“你知道嗎?”維基問道,“這些畫家受鮑徹、皮勒蒙特和瓦圖的影響很大。”
“這些畫家是否也受到中國瓷器圖案花紋的影響呢?”瑪麗安問道。“正是受到中國影響的時期呀。”
“我給你打A分,”維基嫣然一笑。
瑪麗安和維基分別喝完了自己的咖啡和熱巧克力。瑪麗安點了一支菸,“我很高興你不抽菸,千萬別抽第一口。”
“用不著害怕,”維基道,“我有不少毛病,但沒有這個毛病。”
“我沒有發現你有毛病。”瑪麗安逗弄道。
“你得桃剔一些才是。”維基也開玩笑。
“好吧,”瑪麗安說道,”我們的珠寶課程是在六點。我們只來得及看‘言詞成圖象’展覽了。”
在大廳舉行的這項展覽,的確迷人。在根據聖經故事而創作的美術作品中,有一個是瓊·杜維特在十六世紀按照啟示錄雕刻的七個頭和十隻角的野獸。
在杜維特這件作品前流連的維基說:“我以前常常畫野獸。”
“你從未提起過,”瑪麗安說。
“確實沒有提起過,那是大約十年以前在奧馬哈市的事,我們的收師在他言詞激烈的講道中講到從大海中出來的野獸。我就常常作畫加以引證。”
“很高興聽你談到自己的繪畫,”瑪麗安道,“你以前對它總是保持緘默,西碧爾。”
西碧爾!使用這個名字來叫維基,並沒有使她不安,這是瑪麗安和所有的人對她的唯一稱呼。無論在身分證上,在名片上,在支票上,在郵箱和電話簿上,還是在大學註冊辦公室的記錄上,都用著西碧爾的名字。講求現實的維基對此從無異議。
維多利亞·沙魯不能不承認這個名字,儘管這名字不屬於自己,而屬於那位瘦瘦的、膽怯的姑娘,這位姑娘從來沒有象現在這個樣子:與人們混雜一起,高高興興,自由自在。
其實,畫野獸的主要是西碧爾和其他幾個化身。這一點,維基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維基覺得哪怕在隨便的談話中也不該把畫野獸的事歸於自己。
“我對自己的畫持保留態度,”維基大聲說,“因為我知道不少畫家都比我畫得好。”
“這話自然不錯,”瑪麗安答道,“不過,如果拿這個標準來衡量,那就沒有一個畫家能有成就可言了。你畫得很不錯。藝術系系主任說,二十多年來,他沒有見過本系誰有象你這樣的才能。”
“瑪麗安,我們談談別的好嗎?”維基感到十分不安。
教授那番評價,維基實在不能接受。西碧爾作畫,維基也作畫,西碧爾的其他化身大多也作畫。其中(按照維基的看法)西碧爾是最有才華的畫家。西碧爾繪畫的才能,早在孩提時代就表現出來了。西碧爾的美術老師誇讚她的作品時,她的父母一時不知所措。她父親把她的作品帶到明尼蘇達州聖保羅市的一位美術評論家那裡,請他評價,從此以後,她的才華方得到父母的承認。無論在高中還是學院,西碧爾的作品都曾獲得高分,並在有聲望的地方展覽過。
當然,這些作品都不是西碧爾一個人畫的,而是幾個化身合作的成果。合作的結果,有時是建設性的,有時是破壞性的。可是,儘管風格相異,而且有失誤,但西碧爾(以西碧爾為首的一群)一直有可能成為重要的畫家。可惜西碧爾在心理方面的問題使她偏離了專業方向,她有朝一日成為著名畫家的潛在可能性未被人賞識,但哥倫比亞大學藝術系教授仍認為西碧爾是藝術系二十多年來僅見的最有才華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