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他從昨天一回來就病了,一直低燒,此時服過藥,剛剛睡下。
我沒讓人驚動他,輕輕走進他的房中,遣退了所有的人。
殿中門窗緊閉,瀰漫著一陣藥香,簾幕低垂,光線昏暗。
我穿過層層帷幕,走到他的床前,撩開了床帳。
他睡得很沉,靜靜躺在床上,長髮散亂,披在枕上,臉頰緋紅,雙目緊閉,眉頭微蹙,呼吸低而急,昨天淡色的唇,如今卻是玫瑰般的嬌豔。
我不由伸出手指,輕輕撫了上去,微燙的觸感,讓我冰涼的手指縮了一下。然後,又放回去,再後來,手指輕輕撫過的他臉頰,緩緩向下,手放在了他的頸子上,輕輕摩挲。
他卻始終未醒,只是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呼吸的節奏微微一變。
而我,只是靜靜坐在床邊,默默看著他,恍惚迷惘,很久很久。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今天之前,我恨你,怨你,可以毫不留情,無所顧忌地折磨你,侮辱你,以洩心中怨憤,可以不假思索地說,等玩膩了,就殺了你,以報安信素和之仇可是,如今呢?
我怨恨憤怒,因為你的欺騙和背叛,可是,此刻想來,會有那樣的欺騙和背叛,並不全是你的責任。我妄圖兩全自作聰明,別人遊說煽動挑撥離間,立場所限,天意弄人這種種,種種,逼得你最後做出了那樣的選擇想到這裡,心中怨憤,化作迷茫,從那天起,就一直灼燒著我的烈火,終於熄滅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