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既往洪亮的嗓音,是來自鶴越。
“姑姑——”
“殿下,你回來了。”琥珀回過頭的那一瞬,臉上已經是滿滿當當的笑容,打量著眼前眉清目秀額頭上滿是汗水的男孩,她笑意不減:“留這麼多汗,又去騎馬了?”
“父皇說了,要是誰在狩獵大賞上頭一個打到獵物的話,可有很大的賞賜。”
聽著鶴越的話,琥珀的心裡一陣揪痛,她正想要起身,鶴越卻一同坐在桌邊的圓凳上,好奇地摸了摸桌上的布料,問道:“姑姑替我去成衣房選料子了?”
“準備讓人給殿下做一套騎馬裝,看看喜歡嗎?”琥珀挽唇一笑。
“會讓父皇第一眼就看到我吧,穿著那身帥氣的衣裳。”鶴越皺了皺眉頭,手掌還未離開那光滑鮮豔的絲綢上,宛若喃喃自語。
他想要變得獨特,獨一無二,在父皇的眼裡,這樣的心情又急迫,又無助,琥珀看的清楚,卻還是移開了實現,微微一笑:“皇上不是一向喜歡殿下的嗎?”
“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見過父皇了。”
鶴越的清澈眼底,突然被陰霾侵襲,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不該有的清愁。
就像是自己的生母一樣,也是一個多月沒見到面,就再也沒見過,他總覺得,父皇彷彿也要跟娘走上一樣的路。
他身上的寂寥,感染了琥珀,她驀地扶住鶴越的雙臂,正眼看著他,冷冷說道:“聽說你的名字,是莊夫人起的。”
鶴越不知她的用意,只是微微點點頭,抿唇,那表情透露孑然一身的孤苦。
“要你出人頭地,鶴立雞群,才起這樣的名字,既然想要在狩獵大賞上得到眾人好評,就要苦練馬術和箭術。”
“箭術好難——”鶴越嘆氣,他比其他皇子年幼,手臂的力氣也不可相提並論,皇兄拿的弓箭太沉太重,他拉弓都很吃力,更別說瞄準靶心。這不,已經練了一個多月,還不曾射中靶心,他也有些苦惱。
琥珀低下頭,將鶴越捏的很緊的拳頭,輕輕掰開,才發現他的虎口,已經是血跡斑斑。她有些心疼,但還是蹙眉,語氣清冷。“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想完成你孃的心願嗎?”
鶴越只覺得往日那雙溫柔帶笑的眼眸,此刻好凌厲,好嚴格,幾乎他不敢看琥珀的眼睛。
“我聽師父說了,你的馬術不差,什麼時候讓我看看。”琥珀從腰際取出絲帕,將鶴越受傷的虎口,輕輕纏繞上絲帕,神色一柔。
“姑姑也會騎馬?”鶴越眼前一亮,笑意又湧上眼底。
“可別小看,殿下要追上我,也不容易。”琥珀瞥了他一眼,說的心平氣和。
“往後我去狩獵場,姑姑也陪我嗎?”鶴越打鐵趁熱。
“當然,但你不許在我不在場的時候射箭。”琥珀將他的手重新放回膝蓋,字字清晰。
“可是我想要練習。”鶴越被激發了鬥志,說的萬分篤定。
琥珀的身子微微向前傾著,直視他的眼眸,說的直接。“射箭,我跟你一起練。即便是吃苦,我陪你的話,就不會覺得孤單了吧。”
鶴越的心裡,驀地湧上幾分暖意,他順勢握住琥珀的手,態度比她更堅決:“姑姑,我獵的第一個獵物,一定送給你。”
“啊,狩獵場裡面有獅子還是老虎?就去獵到其中之一給我當禮物吧。”琥珀想了半天,才輕聲呢喃,宛若說笑口吻,話音剛落,鶴越大笑起來,琥珀也隨著他一起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
好久沒有笑的那麼暢快了。
在這裡,不,或許在任何地方,她都擔心太多事,偶爾靜下心來,居然身體和心,也有一絲絲的疲憊。
明日,是她出宮的日子了。
想要。。。。。。先去見誰呢?
誰,讓她思念最重呢?
翌日。
“爺,今兒個想要出去走走嗎?”齊柬在書房門口問道。
“天亮了?”從內室之中,傳出來一道慵懶的聲響,男人這才拉開白色帳幔,眯起眼眸,望向那窗外透過來的陽光,光亮照在他俊美無儔的面容上,更顯得迷人。
“是。”齊柬點頭。
“宮裡還是沒訊息?”南烈羲起身,赤著小蜜色的精壯上身,到一旁洗漱完畢,才從屏風上撈起一件青色寬袍子,披在身上,也不繫著衣襟腰帶,更顯得不羈。
“是,早朝還是不上。”齊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南烈羲直接走到門口,開啟門來。
他壓低聲音,不冷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