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一個拇指大的傷口,血水,並不濃烈並不洶湧,緩緩溢位,混合著雨水,滑落他分明的男性稜角。
她的反擊,十足的孩子氣。當孩子不喜歡一個同伴跟自己玩耍的時候,對於對方的糾纏無法繼續忍耐下去的時候,才會用石頭丟那個夥伴吧。雖然她也許從未如此對待夥伴,但這種下意識的不假思索的反應,在南烈羲的眼底,卻是萬分真實,透露她對他的,滿滿當當的厭惡牴觸。
他不只是因為石塊擊中了他,而停下腳步,而是因為別的原因。
即使在沒有光明的黑暗之中,他也比自己警覺敏感,他一個習武之人,自然也可以輕而易舉避開那個石塊,他怎麼會沒有閃開?琥珀蹙著眉頭,如今這個黑色頎長身影就站在自己三步開外的距離,一動不動,宛若木雕泥塑。如今,月光迷離,雨水擊打著彼此的身軀,雨水瀰漫眼眶睫毛,讓她費了力氣和眼神,也看不透他的面目模糊。
這裡是什麼地方?琥珀一方面保持著對他的警覺,一方面暗自打量四周情景,他們從山林滾落,這裡似乎是個山谷,草木豐茂,如今因為深夜的關係,又在下雨,她根本無法看清楚這裡的原貌,也無法找尋到離開這裡的捷徑。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如果他沒有出現,她早就到了家,陪著皇奶奶入睡了。如今她的腳崴了,根本走不了路,更別說天這麼黑,也沒有一支引路的火把光明,她怎麼上去?
他何必總是破壞她的人生?她連上官琥珀都不要當了,這樣的代價,還不夠嗎?她冷眼鎖著這個俊挺的男人,滿心怨懟憤恨。
他突然朝著她邁出步伐,她身子一僵,費力在黑夜之中摩挲可以作為武器的碎石子,他卻越過她的身子,朝著她身後的方向直直走去。沉默寡言的南烈羲,讓人看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走到某一處,雙掌放置在那些枯黃的藤蔓植物上,“撕拉”,大手一用力,毫不費力扯下那些阻礙物,一個黑幽幽的洞口,驀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琥珀聽到身後的不小的聲響,猝然轉過頭去,眯起眼眸,才察覺到他漸漸走入那個天然形成的山洞,擊打著火石,費了不少功夫,才冒出一小簇火光。
他冷著臉,在山洞口生了一把火,拾起一些沒被雨淋溼的乾脆枝椏,用力折斷了,一根根新增到火苗之中。火光,越老越大,在黑暗的谷底,頓時照亮了她的眼睛,也看清楚他的臉,特別是他額頭一角的傷口,血肉模糊。
她驀地移開視線,不去看他,卻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咬牙,撐起身子,卻是沒有走幾步,又“撲通”一聲跌倒了,她的右腳踝實在傷的嚴重,根本用不出半分力道行走。
她心情忐忑又不安,如今正是深夜,這裡又萬分陌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悽慘處境。
南烈羲淡淡睇著那個在雨簾中垂死掙扎的纖細身影,抹去額頭的血水,黑眸之內一派死寂。她身上的白衣溼透了,因為一路滾下來的關係,失去了乾淨素白的原貌,看上去也顯得髒兮兮,似乎在泥水之中打滾的孩子一般讓人不放心。
他眸光一沉,將手中的乾柴一丟,卻是漠然站起身來,走出山洞,長臂一伸,一把拽住她的纖細手腕,把她整個人提起來。
“你放開!我不要你管!”琥珀揣測不到他下一步要對自己做什麼,忍不住揚聲呼喊,希望制止他。
他大力將自己拖向洞口,也不顧她的右腿疼痛難耐,幾乎是毫不留情的拖行,直到到了山洞,他才鬆手,把她重重一推。
她一個踉蹌,身子滑落,癱坐在洞口巖壁,這裡雖然黑幽幽的,但卻比外面風雨交加更加安全一些。
他說話的嗓音,幾乎冷傲到了極點,眸光掃過她蒼白小臉,嗤之以鼻。“你想在雨裡淋一夜?”
他還管自己的死活嗎?
琥珀冷眼瞧著他,重重皺著柳眉,咬著粉唇,卻是什麼話都不搭理。火堆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火光搖曳在兩人的眼底,照亮彼此的臉龐,不過火勢再大,似乎也很難溫暖兩人之間生冷的氣氛。
他就坐在自己對面,將腰帶一扯,卻是當著她的面,將黑色勁裝脫下,因為炎熱夏日關係,他裡面未著裡衣,露出小麥色堅實胸膛,只著黑色長褲黑靴,短暫的沉默著。
他將黑衣靠近火堆,神色冷漠地炙烤著溼漉漉的衣裳,卻是一言不發,也再沒有看向她。
琥珀的身子一抖,即使離火堆不遠,這山洞原本就有些寒氣涼爽,如今她一身溼漉漉,跟落湯雞一般狼狽落魄,一絲絲寒意侵入自己體內,她牙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