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淙沉沉地望著那雙略微血紅的眼眸,突然覺得那雙眼睛,宛若黑夜之中的野獸,美麗卻又——殘忍。
宛若,他此刻才是野獸眼底的獵物,等待下一個時機,伸出尖利爪牙,將他撲倒,大快朵頤,撕扯他的身體,叫他屍骨不存。
他居然還派金少宗去攻擊她,如今看來,這世上最大的毒物,哪是那些毒蛇毒蟲,根本就是她啊——
但,他意識到這一點,太晚了。
他的心裡,源源不斷的寒意湧來,她讓他們父子反目成仇,誤會加深,一切都是為了報復。
她下手的,是他真正在乎的兒子,甚至內心想要將江山社稷交託的那個人。她讓軒轅睿對她動心,公然違逆自己,這可是他這二十多年來,最大的敗筆。
而且因為是自己的血統,自己最看重的子嗣,甚至不能對他動手。
這種懲罰,才是叫人眼睜睜失去最在乎的東西,卻無法彌補補救。
她不說話了,那眼眸彎彎的,彷彿在對著他笑,卻又像是萬分厭惡他,甚至不跟他交談了。
她可不要,繼續浪費寶貴時間,讓老奸巨猾的軒轅淙拖延時間。
軒轅淙看著她無言的笑意,背脊之上驀地爬上一陣陣寒意,宛若一條條毒蛇,將他捆綁,對他吐著紅信子
他微微怔了怔,身體上巨大的疼痛,突地蔓延開來。他低下頭,一支箭,從他背後穿過胸口,血花瞬間染透灰色袍子。
他看看腳尖,哪裡有什麼毒蛇?他居然老到,看到幻覺了嗎?
“毒蛇,在那兒呢”他指著琥珀的方向,低低一笑,低聲喃喃。
那笑意卻惹來琥珀的不悅,她面色蒼白,幽幽抬起手掌,猝然利落落下。
一道聲音穿過軒轅淙的耳畔,悶悶的,沉沉的,巨大的,讓人不可想象。
是風吹動的聲音?
不是。
一瞬間,天際像是下了劍雨一樣。
幾十支箭,從四個不同方向,全部朝著軒轅淙迸射過去,在夜色瀰漫的時刻,毫無情面地飛向那個人形靶子。
軒轅淙喉嚨一緊,都來不及呼救,只能急忙翻身閃躲,但無奈他躲到了這一支箭,躲不了身後的,這一招下來,他的右臂和膝蓋小腿,都中了箭傷。
巨大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