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的每一個念頭,他都料到了,說話的語氣是危險的平靜。
琥珀心口一驚,卻壓下心中的莫名情緒,神色平和,依舊往日明朗笑靨綻放。“王爺說過,琥珀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當王爺的女人,並不夠格。”
琥珀生來便是一幅討人喜歡的好模樣,加上天生的吳儂軟語,七八分稚氣嗓音足夠讓盛怒之人熄滅怒火,爺爺說過,只要她微笑說話,沒人會討厭她的。
南烈羲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觀望著琥珀,他倒是要看看,她在打什麼主意。
“不夠格當本王的女人?”
南烈羲笑意更深,黑眸更深邃了,像是一望不見底的黑洞,要將人的魂魄吸入其內。
他的殘暴冷血藏在深處,還可以殺人不眨眼,還笑眯眯說話,若無其事的樣子。“那麼,你的利用價值在哪裡?婢女當得不夠出色,本王可沒性子跟老三一樣,收養女防老。”
琥珀的笑容,漸漸流逝了,南烈羲笑著說話的模樣雖然讓人容易放鬆戒備,卻不代表,他是在說笑。
他不在乎她的存在,卻也可以讓她滾出韓王府,外面多得是要想找出她這隻替罪羔羊的狼狗。
“韓王不敢收留琥珀了嗎?”她的晶瑩面目上,看不到一分悲慼,她說的輕描淡寫,但不敢兩字,已然讓南烈羲黑眸冷沉。
一開始這個丫頭是單純的宛若孩童,膽子也不大,不過才一陣子不見,她卻像是火燒過後的野草,愈發堅強起來。她此刻的這句詢問,並不簡單,南烈羲幾乎是預見琥珀下面要說的話,神色泰然地坐下,自顧自倒一杯茶。
琥珀挽唇一笑,眼波流轉之間,是一排溫柔眸光,她的目光定在不遠處某一點,低聲喃喃,宛若自語。“若有人知道琥珀藏匿在韓王府,怕有心之人會猜忌韓王,以為韓王才是琥珀背後的大主顧,殺了上官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而且派琥珀去迷惑睿王爺,瞞天過海。那到時候,韓王的用心為何,就很難說清了。”
慢悠悠的幾聲鼓掌聲,在偌大的房間之中,響起了,擊掌之人當然是南烈羲。他卻並不惱怒,薄唇邊的笑容顯得更明顯了,眸子之中的光芒,卻有一瞬間,變得奇冷。“你想威脅本王?你忘了是誰救了你的性命?”
威脅他的人是有過,但都去了地府。不過今日卻多了一人,而且是個嫩女娃,這一點,讓他不得不對琥珀刮目相看。
“琥珀不敢忘。”美娃娃垂下眉眼,彎曲輕翹的長睫毛,宛如一把扇子輕搖,在燭光的照耀之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的神態很是恭敬乖巧,但她的心,卻不是這麼說。南烈羲抬高玉華般的俊顏,表情變得生冷無異,轉動著手中的青瓷茶碗,眸子瞬間幽深詭譎。
“琥珀年紀雖小,但也曾經聽人說過,不要欺辱一無所有之人,因為——”琥珀從容進退,她注視著南烈羲,目光中沒有任何的敵意,她的聲音柔軟,伴隨著輕笑。或許還未成長為成熟女子,琥珀的笑聲就像貓嗚,嬌柔慵懶。“正因為什麼都沒有了,更容易背棄仁愛道義。”
“你的心,還真毒呢。”南烈羲是說笑調侃的口吻,目光鎖在她緊緊纏繞著白紗其上幾多紅梅血跡滲出的右手腕,眯起危險黑眸,他還記得幾天前這個丫頭內心的怯懦,如今居然敢跟他對抗。
不管結果為何,跟他對立的人,勇氣可嘉。
琥珀盯著自己的腳尖,柔軟的劉海覆著光潔的額頭,精緻的小臉一副柔順模樣,顯得比往日清雅溫婉許多,粉唇微微開啟,她說話的姿態溫和,說話的內容卻很尖銳。“韓王不是想把琥珀丟出去嗎?我知道外面朝廷懸賞鉅額獎金,就為了找到我,要置我於死地,我會被他們千刀萬剮的,自顧且不暇,我哪裡還顧得了韓王呢?”
011 將她送人
南烈羲目光如炬,站起身來,他身材高大俊挺,足足高了琥珀兩個頭,他這會兒探出長指,抬起琥珀的白嫩小臉,笑意不善。“那你就錯了,錯的很離譜。”
“願聞其詳。”琥珀雖然還不曾適應男子的觸碰,卻不讓自己表露出過多的厭惡憎恨,她嗓音退去了溫柔,變得清冷。
男子的長指,緩緩從她的下顎,遊離到她的眉眼。都說女子的風情便是那黛眉水眸,偏偏這琥珀的眉眼,生的俏麗甜美,若是她跟男子撒嬌,又有多少男人可以鐵石心腸拒絕她的請求?
雖不是絕色妖媚,卻也是禍水一個。
南烈羲冷笑著,下顎緊繃著,俊顏覆上一層冰冷氣息。“你以為外面才是地獄,殊不知,韓王府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