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四歲而已,畢竟是女子最看重的青春年華,豆蔻少女有哪一個是不愛美的?她雖然沒有任何抱怨,每日都做男裝裝扮,但讓人心疼。
心疼她必須偽裝,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艱辛。
明明是嬌美女子,卻要變成一個少年郎,看不到自己驚人的美麗。
琥珀微微怔了怔,苦苦一笑,垂下眉眼去,將青絲柔柔撥動到一側,那動作透露女子媚態,迷人極了。“我穿成女裝,若是被人知曉,軒轅哥哥豈不是又要面臨那些難聽的流言蜚語?”
“遲早都要到這一步,早晚其實都一樣。”他眼波一閃,一句話帶過,說的雲淡風輕。都兩個多月了,她還是這麼傻,從不為自己著想,這樣的她——他沒辦法忽略。她的嘆息,從整個人的體內散發出來,讓他看到她的清愁,原來她也有不開心的時候,只是在他面前假裝愉悅吧,只是為了不讓他擔心罷了。
她默然不語,只是將那珍珠耳環,安靜地戴在自己的耳垂上,耳洞因為長期不曾佩戴女子飾物,尖端戳過去的時候,還有些微微的疼,萬分清晰。
他覺得此刻的琥珀,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兒一般,她並非蛻變成傾國傾城的絕美女人,但她一舉手,一抬足的味道,卻也是他鮮少見過的。
那圓潤的珍珠,點綴著她柔軟粉嫩耳垂,隨著銀線輕輕搖曳,即便不用繁複的胭脂水粉裝扮,也瞬間煥發出嬌美純真的氣質來。軒轅睿不覺有些沉迷眷戀,深深望著她,看著她又緩緩戴上那一串珍珠鏈子,這麼多天,這是第一次看到她恢復女裝,美不勝收的姿態,幾乎要讓他控制不住,去派人專門幫她裁縫一套精美女裝來。
他笑言,語氣寵溺,也帶些許自私意味:“不過,打扮成紅妝的時候,可只能讓我一個人看。”
她抬起眼眸,軟嫩小手撥動著領口之外的珍珠項鍊,呢喃一聲:“為什麼?”
“因為怕其他男人見了,就要把你搶走。”軒轅睿的眼底是笑容,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是甜甜蜜蜜,彷彿讓人吃了糖一樣歡喜。
少女聞言,似乎經不起玩笑話,軟嗓發了脾氣,聽來像是小娃兒的嗔語,偏偏又說的堅持不移:“這世上,我只想要留在一個人的身邊,那個人就是軒轅哥哥。”
讀著軒轅睿俊顏上更沉的笑容,琥珀也回以一笑,心底卻是一陣陣寒意掠過。
是啊,她必須讓自己留在軒轅睿的身邊呢,否則,她的心血,就全部白費了。
她的苦心,軒轅睿又知道嗎?
這世上最悲慘的事,就是愛錯了人,就是當喜歡,一分不留,一瞬間全部變成醜陋不堪的仇恨。
她垂下眼眸,視線全部落在脖子上的珍珠,安靜的不像話。
這副表情,落在軒轅睿的眼底,已然被當成是愛不釋手的反應,不曾多想。
那珍珠,也是因為圓滑而美輪美奐,若是有了尖銳的稜角,沒被磨光天生的骨刺,這世上的人還喜歡嗎,還願意花費高價爭先恐後買來珍藏嗎?
只會把那,當成是不值一錢的瑕疵品。
然後,丟到骯髒難聞的臭水溝裡去吧。
軒轅睿,當你知道自己的放棄,就是毀掉真正上官琥珀的性命的時候,是不是萬分平靜呢?
可惜,她還沒死呢,沒有讓你如願呢。
在你眼底,一切,已經結束了。
不,一切,還沒有結束呢。
在她心裡,才剛剛開了個頭。
結果是何等樣的,誰知道呢?誰猜得到呢?
兩個時辰之後,丫鬟送來了十幾道菜餚,將紅木圓桌上堆放的幾乎都沒有多餘的位置了,琥珀安靜地陪同軒轅睿坐在一旁,兩人圍著圓桌,各自沉默不語。
彷彿,眼底的笑,臉上的笑,那就是千言萬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屋子的門窗都關著,中央的暖爐升騰著香氣,還有暖意,將冬日的嚴寒隔絕在屋外,偎貼著兩人的臉龐,烘的紅紅的。
桌角有一壺酒,軒轅睿替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會喝酒嗎?”他扯唇一笑,放下手中的白色酒杯,淡淡瞥向琥珀的方向,柔聲問了句。
她搖頭,笑而不答。
“今天是個好日子,都不給我面子?”他的笑意更濃,卻是說笑意味,不曾認真。畢竟她年紀還小,想來也沒碰過酒。
是,好日子嗎?琥珀默然不語,眼底的笑容,陡然變得陰沉。
一等酒杯落桌,她立刻拿起酒壺,又替他斟滿酒液,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