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閃過些許疑惑。論歹毒,誰比得過他?
“養子罷了,也會有真感情嗎?”他冷笑,笑意夾雜人情冷暖,萬分複雜。
當真是金公公收養的義子嗎?琥珀開始懷疑。
只聽得金少宗淡淡說道,“就看在你殺了金公公的份上,我告訴你實情。”
“你讓我休養了了一段時日,下手狠毒,不過這回我不殺你。既然你我心知肚明你除掉了金公公,我也不為難你。”他一步步逼近琥珀的身子,眼底煥發淡淡的光影,宛若輕鬆愜意。
琥珀的面容上只剩下微涼的冷意,在他逼近的時候,表情不變的泰然處之。
“因為顧及他對我們的養育之恩,所以無法親手了結他的性命,也曾經擔憂糾結了好幾年,不過你的出現,可是幫了我的忙。”金少宗低聲笑著,那笑一串串從喉嚨裡溢位,看來擺脫了金公公,他似乎才是受益最大的人。
琥珀的眉峰,緩緩變得舒展開來,她挽唇一笑,柔聲說道。“說吧,你要告訴我的實情。”
轉動著手掌的瓷瓶,金少宗悠閒地望向她,隱約可見那袖口的一抹青綠色的影子,那是那條小蛇的影子,但似乎今日沒有害人之心,所以安安分分呆在他的手腕,纏繞幾圈,偶爾吐出紅信,卻不顯得兇狠。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或許那就是他最為友善的表情。“我受人之託,讓你受點苦。”
“殺手都是這麼沒主見的嗎?叫你殺誰,就要殺誰嗎?”琥珀語氣戲謔,彷彿是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面前看似頹然的男人,也可以多麼毒辣。
“所以準備放過你了。”他的笑意清揚,下巴上淡淡青色鬍渣,也不讓人覺得有損他的英俊,相反,頹廢與他的男子氣概,渾然天生。他挑眉看她,長笑一聲:“怎麼樣,我是不是最有主見最有義氣的殺手?”
“原來是這麼個道理。”琥珀眼眸一沉,幽然呢喃一句,短暫沉默過後,她也下了決定。她要學會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這世道,原本就該少一個敵人,多一個朋友。
她的笑靨燦爛,眼神愈發清亮澈明,朝著他走前一步,彼此間的距離,只剩下一寸。“既然都來到這裡了,讓我遇到這世上最有義氣最有主見的你,我也不能讓你難做。不如留點什麼,給你回去覆命。”
“你比我想象中來的善良。”金少宗好整以暇瞥向她的方向,一派對她改觀的模樣。
“我身上的信物,隨便來取吧。”琥珀揚起小臉,這個男人生的挺拔,約莫跟楚炎差不多,身材比楚炎的要來的清瘦兩分,但並不羸弱。看著他的臉,她說的瀟灑自如。
金少宗睇著她,從腰際掏出一把金色匕首,驀地壓下端正英俊的臉,他的氣息拂過琥珀的耳邊,毫不手軟,一道銀光劃過她的鬢角。
像是一道涼意,滑過她的肌膚,但琥珀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發現一縷髮尾,斷落在金少宗的手掌內,他猝然緊握手掌,五指一收。
他笑,笑的深沉,卻不復雜。“希望下次還能活著見到你。”
“女子的青絲,可很值錢呢。你都取走了,至少也說說看,誰看我不順眼,又花了多少銀子讓你來的。”琥珀將那短髮撥到腦後,淡淡笑著,語氣卻越來越冷。
金少宗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若有似無的笑,看似很溫和,卻也看不透。“錢雨若。一千兩雪花銀。”
幾個字,卻交代的很清楚。
琥珀搖搖頭,聞到此處,並非生氣,反倒很是懊惱。“不過看來下回如果還有人要我來要你的性命,這個價錢可不行,至少翻一番。”
“兩千兩?不行,太便宜了吧。”金少宗置之一笑,淡淡看著她輕蹙的眉峰,她的嬌俏小臉,總讓人注意她與生俱來偽裝無辜純良的本事,但忽略了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那個錢雨若,可是當今睿王妃?”琥珀話鋒一轉,心底湧上些許冷意,這個名字是第一回聽,但她卻猜到了那個人的身份。
金少宗不冷不熱地笑了笑。“你會這麼問,看來這世上樹敵很多。”像她這麼聰明的腦袋,該用的不是疑問,而是陳述,難道除了錢雨若之外,還有別的敵人?!
“一直很好奇,她的真名是什麼,倒是很好聽。”琥珀抬了抬眉梢,波瀾不驚。那才是睿王妃,被剝除上官琥珀之外的身份地位之外的名字嗎?
琥珀驀地將眸光掃到他的臉上,無聲冷笑。“你跟錢雨若,認識很久了?”連她都佩服自己,即便知道他跟恨她入骨的女人是相識,她卻還能跟他交談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