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真想要看看,到底這個清夫人,是怎麼樣一個三頭六臂。如今看來,不過是個擁有美貌的年輕女人,當然了,想來這個女子,是用美色和柔情哄騙了一個年幼的殿下,跟殿下拉近了距離,反而跟陳皇后幾乎斷絕了關係。
要接近一個孩子,總比接近一個男人來的更單純,更輕而易舉。
德妃抿唇一笑,冷意藏匿在笑容之中。“從一個姑姑,一下子爬上夫人的封號,我也很想看看,你是何等的風雲人物。我們從十來歲就入宮,這差不多二十年過去了,也是鮮少看到這樣的例子。”
這個德妃,進宮之後,給先帝生了三個公主,雖然是位高的妃子,卻沒有一個兒子,後來先帝專寵莊夫人十年,德妃也是不再受寵。想來這涼薄的性情,若不是與生俱來,就是命運不順的緣故。
這深宮高牆,才是最大的毒藥,讓人迷失本性。
對於德妃的指控,琥珀全然不顧,這世上一個人是永遠無法討得所有人的歡喜,所有的妄加揣測,只要不被激怒,也就不會生氣。
見琥珀但笑不語,德妃的面容愈發冰冷,她的笑凝結在嘴角眼底,每一道歲月不曾優待她秀麗姿色上的細紋之內。
琥珀的自在淡然,更像是——一種不以為然,一種全然不將自己,皇太后放在眼底的漠然。
“狐媚聖上,無論是用何等的手段,在宮裡,那可是重罪。人若是不知自己的身份,階級,一時犯了糊塗不要緊,可絕不要觸犯眾怒,否則,再風光的女人,也難逃關入冷宮的命運。”
琥珀笑了笑,視線卻落在陳皇后的身邊,她雖然曾經按住德妃的手,似乎不讓她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但這些在琥珀看來,那是最大的縱容。若沒有她的允准,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一道入宮的表妹,陳皇后也段段不會讓她開這樣的口。
“狐媚聖上?德妃娘娘的意思,我倒是有些不領會。”琥珀的目光瞥過堂上坐著的這兩個女子,冷然回應。
這宮內女人的疑心病,實在太嚴重。
如今鶴越還未成年,她們就如此造謠,看來她搬出宮廷的決定,那是正確的,更是及時的。
德妃憑藉跟陳皇后以及陳家的關係,一直是在宮內被人尊崇敬仰,要不是不曾得到一個皇子,她也不用受氣。她如今看著琥珀,在琥珀身上看到的年輕,美貌,從容,榮光,都讓她滿心不好過。德妃挑起手中的羽扇,冷眼瞧著琥珀,說話的語氣,愈發尖銳難聽:“這宮外來的女人,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法子伎倆,倒是不少也怪不得了,年紀輕輕就能討得聖上的歡心,讓自小就跟隨的皇太后都變得跟外人一般生分,這些都是虧了你啊。”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驀地,一道鋒利的責問,從殿堂外穿透進來,不等琥珀開口,有人疾步走入,風風火火。
琥珀怔住了,皇太后也隨之起身,德妃嚇得面色慘白,忙著從榻上起來,這個少年雖然年幼,但畢竟也是國君。如今各個宮殿的妃嬪都不敢觸怒鶴越,畢竟如今少了先帝,若是在這個時候被驅逐出宮,這餘生可就要跟繁華一刀兩斷了。只要在自己的地盤裡過些安分守己的日子,接下來的幾十年,倒也悠閒自在,衣食無憂。
也就說,誰都要笑著臉,討這個小皇帝的歡心,先帝去了,這些妃嬪也消磨了半輩子,接下來的幾十年,只求安樂。
鶴越睨了德妃一眼,這個妃子從未生下一個皇子,性情古怪孤僻,卻是從不正眼看人,實在讓人討厭。
陳皇后急忙將手掌放在鶴越的手背上,笑著緩解此刻的氣氛。“皇上,你可千萬別生德妃的氣,她口直心快——”
鶴越一把甩開陳皇后的手,清澈的眼眸之內,只剩下堅決篤定。
這樣的鶴越,連陳皇后都愣住了,良久不敢替自己的表妹說話,免得殃及池魚。這少年,已經不同往日,是她必須一字一句都要小心斟酌的君王,不再是那個自小就跟隨她生活在繁豐殿的毫無能力毫無想法的孩子。
“心直口快,拿這些話來汙衊姑姑?還是汙衊朕?”鶴越的目光,鎖住已然很不自在的德妃,他的憤怒藏匿在語鋒之內,讓德妃緊緊交握的雙手,才能不洩露她的輕輕顫慄。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皇上。”德妃笑著,但嘴角已然僵硬,她狠狠地掃過那門口的幾個宮女,不免盛怒,這些個奴才連門都守不好,留著何用?!
昭鶴越面無表情,望著眼前的陳皇后跟德妃,這一句話,說的很重。“姑姑是我的人,誰想動我的人,沒有我的同意,是萬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