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羲手執韁繩,墨色的眼眸之內,只剩下淡淡的愁緒,因為琥珀的關係,這些日子來他也不曾寬心。
齊柬仰著臉,在京城北方兩方曾經有過一場惡戰,雖然不太嚴重,但南烈羲的身上,也多了幾道傷痕。這些在主子的眼底,就是沒必要跟琥珀小姐提及的瑣事吧,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曉。
皇位爭奪,原本就很難全身而退,如果不是軒轅睿輸的一敗塗地,那就是爺該去孤獨黃泉路了。
“爺不也受了傷,難道以爺如今的地位,還能得不到一個女人?”
他知道爺的性情並不太好,不過如今都成為國君了,根本不需要學會討好女人的方法,自然身邊不乏鶯鶯燕燕,雖然得不得真心喜歡的那個,但若是想要女人,這全天下也多得是。
如果當真很難走到最後,還不如,早些撒手。
“爺,我想到一個好法子,要不要給琥珀小姐一點顏色瞧瞧?”一看到南烈羲的臉色鐵青,齊柬才驚覺自己的話有了紕漏,他陪著笑,又說了句。“齊柬的意思是,要不要讓琥珀小姐著急一下,才能早日回到爺的身邊?”
“說。”南烈羲冷冷淡淡,丟下一個字。
“齊柬記得,之前那位納蘭小姐不是想跟隨爺麼?既然如此,不如詔告天下,就說爺要讓她陪伴左右,並且給她個名分,不就好了?女人啊,無論多麼特別,多麼古怪,到時候都會嫉妒的。一嫉妒,不就回來了嗎?”齊柬說的理所應當,他也是有家室的男人,對女人的瞭解不算太少,他的經驗也能讓自己說出一些對策。不管男女,都不希望對方的身邊出現別的人,嫉妒是衝動,有時候也可以利用,讓彼此發覺自己的心意。
南烈羲的眼神,猝然定在齊柬的身上,他寡情的薄唇邊,驀地揚起一抹近乎嘲弄的笑。“齊柬,你的主意真是蠢。”
齊柬碰了個釘子,有些尷尬:“不好嗎?我覺得肯定有用。”
“無疑是雪上加霜,火上加油。”南烈羲的一句話,毫不給齊柬任何顏面,他說的不冷不熱。
“爺不知道用什麼來挽留琥珀小姐的心,準備一輩子這樣?”齊柬覺得此事,太過棘手,一晃眼,都三年過去了,別的夫妻都是可以共享樂,不能同吃苦,怎麼如今到了最好的日子,反而他們更難相聚?
南烈羲直視前方,有一個聲音,也在詢問自己,是否他不知道要做什麼確定她的心?是否她的心,早已迷失在他無法觸及的遠處?
從不久之前就有件事,不太對勁,他隱隱察覺,雖然因為男人的身份,對瑣事不拘小節,但日子長久了,他也不難發現其中的奧秘。
“你覺得我不知道?”南烈羲扯唇一笑,問的雲淡風輕,卻驀地勒緊韁繩,調轉馬頭。
“爺”齊柬卻不太清楚,到底南烈羲言下之意為何。
“算了,回去吧。”
等到齊柬察覺,南烈羲早已縱馬離開,只剩下馬蹄踐踏揚起的細微風塵,還在他的眼前瀰漫。
深夜。
很輕的腳步聲,彷彿是踩踏在柔軟的棉絮之上,又像是漫步在雲端,緩緩朝著他而來。
像是夢。
卻又很真實。
木板上的男人,驀地坐起身來,如今屋子內熄滅了燭火,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很難看清是否有任何風吹草動。
這麼快就要斬盡殺絕?
他俊秀的眉宇,緊緊皺起來,將帳幔上的長劍取下,暗暗拔劍出鞘,如果是夢,為何他還能聽到那步伐?
“你怎麼會出現?”
那一把劍,驀地架在那身影之上,等到他看清這個人的面目,他卻猝然將劍鋒移開,一臉詫異。
這些時日都不曾等到她。
他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他還擁有權勢的時候她不曾屬於他,如今他已經一無所有的時候,她更不會來到他身邊,他曾經是這麼想的。
“真是貴人多忘事。”
那黑影,驀地一晃,佇立在他的面前,她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話,因為整個人在黑暗之中,無人看得清她此刻的表情。
男人將長劍收起了,沉默不語,琥珀話鋒一轉,陡然詢問。“你不是輸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他當然聽出了她的用意,不過,久久不曾回答。
琥珀的嗓音帶著幾分戲謔,她徐徐問道。“百里山不要了嗎?”
“你早就跟南烈羲串通好了,讓他阻擋我,讓他成為這江山霸主?我什麼都得不到,就是你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