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邢揮了揮灰色衣袖,朝著那星空淡淡一笑,說的深沉。“這座百里山,不屬於軒轅家族,更不會屬於韓王。”
南烈羲黑眸之內的冷笑,宛若利劍般犀利冷冽,他站在風邢的身後,說道。“風老,你真是老了老了,更糊塗了。”
風邢挑了挑白眉,呵呵一笑,“老臣跟隨太上皇走南闖北,也有十多年,站在臣子的立場上,我是不該這麼做,但站在義理之上,我不後悔這麼做。”
將價值連城的礦山拱手於人,到底是何等的義理?南烈羲在心中嘲笑,他不懂風邢的言下之意,而且誰值得讓風邢不顧太上皇臨死之前的交代,暗自做主?
風邢揮揮手,走出門去,泰然處之。“是跟睿王爺還是韓王為敵,都不重要了,老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韓王還是聽我一聲勸,別再打百里山的主意了。”
他犯下這麼大的錯,也該以死謝罪。他的話已經暗示了,這座百里山,的確是軒轅淙留給軒轅睿的,軒轅淙也想要以此扶持軒轅睿得到皇位吧,畢竟軒轅睿對軒轅淙總是惟命是從,軒轅淙也最是看重這個兒子。
不用南烈羲威脅,風邢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已經不在乎生死,即便南烈羲要他死,他也不會將百里山讓出,更何況,百里山如今不是風邢手裡的礦山了。
早就有個傳聞,得到百里山者,得天下。
但當今皇帝並不在乎權力,所以百里山一直是掌控在軒轅淙的手裡,如今軒轅淙死了,百里山卻沒有被傳到軒轅睿的手裡,最失望的人,應該是軒轅睿才對。
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天意難違。
“風老,那個人是誰,你至少在去死之前告訴本王。”這麼殘忍的話語,從南烈羲的薄唇之中溢位來,更顯得涼薄苛刻。
“告訴韓王,韓王自然要將百里山搶回,這場恩怨就得不到平息了。”風邢的笑意變深,轉過頭來看著南烈羲深邃的眼眸,說的漫不經心。“韓王也該止步了,你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按理說也該滿足了。人越是貪婪,就越是不快樂,你不該看著還有多少沒有得到手,而該看到你的手裡有多少。”
“風老還真的是不怕死的說這麼多。”南烈羲不以為然,如果用死都不能威脅風邢,看來百里山要落到他的手中,也需要花費一番力氣。
“老臣已經活夠了,韓王。”
風邢說完這一句,終於走開,南烈羲環顧四周,風府已經空了,下人也不見一個,風邢似乎說的沒錯,全部收拾好了,不再留戀京城,準備歸鄉老死。
即便殺了風邢,也無濟於事。
但風邢的頑固,居然對那個人妥協,南烈羲好奇的是,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但看來風邢守口如瓶,他無法從風邢這裡得到答案。
風邢說他貪婪。
那個人是比他更貪心吧,居然想要獨佔百里山。
南烈羲回到韓王府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了,走到自己的門前,推門而入,卻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走到她的身後,俯下身子,正想要將她橫抱起走到床邊,她卻在這個時候悠悠轉醒,南烈羲低聲問了句。
“還不睡?”
“你生氣了?”
琥珀不回答反問,即使睡眼惺忪,問的卻是他的感受,如果這些細小的瑣事總是得不到化解,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會越來越遙遠。
“明天陪我一道去桃園吧。”
她抬起小臉,望著南烈羲的黑眸,微笑著說道。
南烈羲微微怔了怔,沒來得及說話,但已然聽清楚她的意思,是要彼此去見老夫人,她的決定讓他看清楚彼此的未來,即便還有難關,只要她願意,只要她篤定,他當然會陪伴在她的身邊。
他的心頭一熱,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中。
“如果奶奶能夠看到你的好,那自然好,但如果不能,我也不會因此而放棄你。”琥珀倚靠在他的胸懷之中,挽唇一笑,那笑容絢爛明媚,足以掃去今日的陰霾。
“為你,我想成為更好的人。”
南烈羲的俊顏,貼在她的夫頰旁,化解她肌膚上的微微涼意,他披著濃重夜色而來的寒冷華服,也因為她的雙手而暖化。
他這一句,不算甜言蜜語,卻讓琥珀聽著,萬分感動。
因為她,他第一回想要變得更好。
這一夜,她在他懷中安睡,彷彿不顧外面多麼寒冷,多麼動亂,唯獨有他,她就已經足夠。
翌日。
“老夫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