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我嗎?”
蘇小蠻驀地揚聲逼問,她圓圓的眼眸睜得很大,掄了掄拳頭,鮮明柔亮的橘色衣衫,將她襯托的宛若一把火焰,因為傷了自尊,怒火蔓延,讓光潔額頭之上的那紅花印,也彷彿刺傷了對方的眼眸。
雖然姐妹眾多,但她的姿色也是排在前面,身段又好,蘇家堡的背景財力在上城又是一等一的,如今最小的妹妹都出嫁了,唯獨她一人擔負守護蘇家堡的重擔,可惜居然連上門提親的媒婆都看不到半個。一氣之下,她逼問一個跟隨自己好幾年的老僕人,他支支吾吾才說她不夠溫柔,皮相再好也始終嚇壞了上城的年輕男人,畢竟男人都想要娶一個溫柔體貼的娘子,可不想娶一個跟惡鬼一般的母老虎。雖然又氣又急,但她清楚老僕人的話,絕不是欺瞞,這番話氣得她放下上城的事務,獨自連夜騎馬離開。
她想要讓上城的男人都看看,這四年來她這個小鬼主,對上城無疑是重要有功勞的,不只是惡毒殘暴而已。
但沒想過,半年回去一看,上城依舊平靜,百姓安居樂業,根本就沒有人記得小鬼主,彷彿依舊把她淡忘。
她沒想過,她蘇小蠻在世人眼底,簡直就是一個禍害,只要她離開,他們就恨不得連夜放鞭炮慶祝。
兄長們都各自娶了如花美眷享受富裕生活,將上城的責任交給她就不管不問,姊妹們都找了門當戶對的公子少爺享受被人呵護的日子,只有她一個人,孤孤單單,還要一輩子被惡名牽累。
她曾經是覺得無所謂,與其找一個倚靠蘇家堡勢力軟弱的男人成親,還不如終生不嫁。畢竟要她在如今才學習如何溫柔似水,未免太可笑。
她已經就快要被上城所有人忘記了,她也有些苦澀,但永爵卻說他還記得她,讓她勾起一絲希望的火焰。
老僕說,不如大大方方詢問男人的意思,畢竟她的性情豪爽,不該為情所困。
但她話音剛落,她突然覺得有些緊張。
“並不是相處一段日子,就會喜歡一個人。”
永爵有些哭笑不得,蘇小蠻蠻橫無理,但卻不懂男女之情,但他不得不承認,半年之後見到她,心裡有的並非厭惡不耐,而是別種情緒,彷彿是見了故人一般的平和。
老僕說,如果男人避重就輕的話,那就換她來考驗他一番。她生的又不難看,忍耐一下也可以溫柔安靜,她送上門去,他還能拒絕推開她嗎?!
她雖然是母老虎,不過遇到笑面虎的話,不是也變得很不像自己嗎?在桃園的時候,她根本未曾伸展出厲害的爪牙,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根本就不顯得惡毒,不是嗎?
她的改變,是因為他吧。
這回,她只能拼死一搏。
上回被他趕走回了上城,她的胸口就悶悶的,就像是生病一樣。這回她即便要走,也必須討一個答案,至少讓她徹底死心。
蘇小蠻朝前走了兩步,永爵看不穿她的下一步舉動為何,佇立在原地看她,蘇小蠻驀地又踏上沙灘走了幾步,把心一橫,半開玩笑的把嘴唇湊到永爵的面前,永爵才意識到她的意思,一慌,本能的伸手想擋掉她的紅唇。
蘇小蠻做壞的心又上來了,他的驚慌落在她眼底,卻是一種暗示,結果永爵急忙閃身,她撲了個空,緊跟著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摔倒在沙灘上,洶湧的海水拍打沙岸,吞沒了她的肩膀。
“你沒事吧?”永爵驀然面色一沉,彎下腰去,輕輕拍拍她纖細的肩膀。
太丟臉了。
她主動去吻他,他都避而不及。
她難道是母夜叉嗎?有她這麼漂亮的母夜叉嗎?她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但這回,當真是被刺傷了驕傲的心。
她沒料到,自己當真是如此可怕的面目。
特別是永爵的眼底,她都不清楚,他是如何想她的,卻輕賤自己來找他,甚至第一個表明心跡。
她再怎麼蠻橫,也有自尊,也有心腸,也有一個女兒家的底線
她在上城想念他,想念桃園,但他根本不在乎她。
一腔熱情,被跌入冰窖,讓她如何繼續面對他?
還是,他的心裡早已有了別的女人?蘇小蠻不自覺幻想那個女人的面貌,清秀柔美,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一手好廚藝,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會半點武藝,卻知道照顧男人的那等賢淑品性。
原來,被人拒絕的心情,如此慘淡黯然,想到今日就要灰溜溜地趕回上城,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有她喜歡的男人來找她,她要當一輩子上城的守護城主,